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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的好像有點多。
王氏早就停了筷子,陰沉著臉坐在旁邊,對她進行死亡凝視:“這是第四碗了。”
喬毓訕訕的將筷子放下:“我好幾日沒吃飯了……”
王氏看起來像是想說什麼,然而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口,她起身去了裡屋,不多時,又拎著一隻花色陳舊的包袱回來了。
“你那日穿的衣服,我幫你洗了,身上帶的玉佩珠飾也都在這兒。”
“那串玉珠材質很好,一顆珠子便當了五百錢,你連買藥帶吃飯,總共算是五十錢,還剩四百五十錢。”
“我留了五十錢,算是辛苦費,剩下的都在這兒了。”
王氏將包袱放在喬毓身側的矮凳上,說:“吃完飯後,你就走吧。我們家廟小,留不住你這尊大佛。”
“阿孃,阿姐連自己家在哪兒都不記得,你叫她去哪兒?”二孃急的臉都紅了。
“你閉嘴!”王氏厲聲呵斥女兒一句,轉向喬毓時,又柔和了語氣:“小娘子,說句託大的話,我與二孃也算是你的恩人,留你到現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是不是?
我們家是個什麼光景,你也瞧見了,老爺們吹一口氣就能散架,你行行好,早些往別處去吧。”
上了年紀的人,總會有歲月所賦予的智慧,王氏一個寡婦,丈夫早逝,能拉扯一雙兒女長大,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喬毓盯著那個包袱看了一會兒,輕輕道:“嬸嬸,我身子還沒好利落,勞煩你再收留我幾日,好嗎?最多五日,我便會走。”
二孃哀求的看著母親:“阿孃。”
王氏有些遲疑,半晌之後,終於粗著聲音道:“等你好了,馬上離開這兒。”說完,便悶頭收拾碗筷,一併擱進水盆,端著出去刷洗了。
……
這是坐落在長安城外的一個村落,總共不過幾百戶人,因為毗鄰大慈恩寺,便有人購置了些香燭燒紙等物售賣,往來的香客又多,時日久了,倒是繁盛熱鬧起來。
喬毓這會兒還是個黑戶,王氏怕被人瞧見,生出什麼波折來,自然不許她出門,叫悶在屋子裡修養,病好了趕緊滾蛋。
喬毓老老實實的躺在那張略微一動,便咯吱咯吱響動的木床上,總覺得自己胸口有些悶。
她咳了兩聲,又問二孃:“早先你們買的藥還有嗎,能不能再煎一副?”
二孃秉性柔善,極為體貼,聞言便去櫥櫃中翻找,不多時,喜道:“有呢,阿姐等等,我這就去煎。”
喬毓隱約嗅到了藥氣,腦海中忽然冒出點什麼來,她從床上彈起來,近前去接過那藥包,開啟瞧過後,搖頭道:“這藥不對症啊。”
二孃訝異道:“阿姐,你懂醫術嗎?”
喬毓仰頭想了想,不確定道:“好像曾經有人教過我,記不清楚了。”
“有紙筆嗎?”她道:“我開個方子,勞煩你再去抓一回。”
二孃道:“哥哥從前剩了些紙,筆也有,只是沒有墨。”
喬毓笑道:“炭筆總有吧?你畫花樣,想來用的上。”
“有,”二孃應得飛快,去尋了來,歡天喜地的送過去:“在這兒!”
喬毓略經思忖,提筆寫了方子,又奇怪道:“我寫字,你怎麼這樣高興?”
“會寫字的人多了不起啊,”二孃託著腮看她,眼睛裡全是歆羨:“村前的錢先生寫得一筆好字,每日幫人寫信,便能叫全家人溫飽了。”
喬毓下意識看了眼面前紙張:“你不會寫嗎?”
“哥哥是郎君嘛,要養家餬口的,”二孃笑的有些酸澀,低聲道:“我是女郎,將來總要嫁人,學這些做什麼。”
王氏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能叫兒子唸書識字,已經很了不起了,如何供應的起第二個孩子。
喬毓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心中一嘆:“我教你吧。”
二孃雙眼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阿姐很快便要走了,即便是教,我又能學會多少呢。”
這是個有些傷感的話題。
兩人都停了口,沒再說下去。
……
傍晚的時候,王氏做活回去,聽說喬毓頗通醫理,倒是有些訝異:“你還會治病?”
喬毓道:“勉強記得一些。”
王氏神情柔和了些:“這份本事,可比彈琴畫畫強多了。”
沉默著吃過晚飯,喬毓便與二孃一道去睡,至於王氏,則去了另一間屋子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