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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剪除。”
“當時老衛國公人在河西,衛國公與他兵分兩處,陳軍於長安之北晉江河岸,與頡利可汗部隔江而望。他是喬家的長子,也是喬家軍公認的少主,若能一舉除去,喬家必然元氣大傷。”
“太上皇派遣武威郡王與你堂伯父同行監軍,其實已經有了主意,不想事出意外,衛國公安然無恙,兩位監軍卻被他以惑亂軍心為名,斬殺於陣前……”
章興翰的堂伯父,便是申國公的堂兄,也就是老申國公胞兄的獨子,章太后的嫡親外甥;
至於武威郡王,卻是太上皇的從侄,真正的皇族血脈。
章興翰只知道自己堂伯父英年早逝,卻不知是死於衛國公之手,驟然聽聞此事,不免詫異:“此前我卻不曾聽聞……”
申國公苦笑道:“又不是什麼光彩事,何必廣而告之。”
章興翰眉頭微蹙,又道:“那後來……”
“武威郡王是太上皇的從侄,心腹宗親,你堂伯父是申國公府的郎君,太后的嫡親侄兒,這二人死了,如何能輕易了結?”
申國公嘆口氣,道:“太上皇有意以此問罪,不想卻在這關頭接到緊急軍報,老衛國公連夜行軍數百里,已然與衛國公匯合,喬氏一族三十萬大軍集結於渭水北岸,隨時準備背水一戰。那時天下將定,太上皇即將問鼎天下,如何願意再生波瀾。”
接下來的事情,章興翰已經能夠猜到:“喬家若肯以衛國公性命換得一時安寧,便不會陳軍渭水,如此決絕;於太上皇而言,失了從侄是其一,大失顏面是其二,實在無法再對名義上的臣屬退避……”
“你不知太上皇當時是何窘境,”申國公又是一聲嘆息:“聖上能征善戰,勇武非常,太上皇諸子不堪與之匹敵,從太原、洛陽,再到關中長安,李唐的半壁江山都由他打下,早在喬家之前,便尾大不掉。太上皇費盡心力,方才瓦解其部卒,又以君父名義將他暫且困住,不想一轉眼,便碰上了喬家這塊硬石頭。”
“老衛國公沉穩老辣,衛國公、昌武郡公悍勇,常山王妃又是李家兒媳,太上皇貿然開戰,未免有鳥盡弓藏之嫌,宗室內部對此也心懷不滿。喬家這塊硬骨頭,一般人是啃不下的。為解決這僵局,太上皇不得不向聖上低頭,將他從那座千辛萬苦打造成的牢籠裡放出來……”
章興翰隱約明白了幾分:“所以,明德皇后……”
“……聖上脫身之後,並未調遣一兵一卒,一艘小船渡過渭水,孤身到了喬氏軍營之中。”
申國公提起此事,神情略微有些複雜,像是欽佩,又像是感慨:“他在喬家軍營中停留一夜,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第二日清晨,聖上便與明德皇后乘船返回長安,並告訴太上皇,他將娶喬氏女為妻。”
章興翰不意其中竟有這等波折,面色幾變,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太上皇的本意,是叫虎狼相爭,最後得利,屆時無論哪一方勝了,他都能以逸待勞,收取戰果,”事情過去多年,申國公仍舊覺得諷刺:“卻不想虎狼聯合,反倒叫他狼狽非常。”
章興翰想起父子二人最初的話,不禁有些悵惘:“章家與喬家……”
“不可能了,”申國公搖頭道:“有些仇恨是可以用利益抹平的,但還有一些,任是什麼東西,都無法將其消弭。”
“章家死了嫡系子孫,那是我的堂兄,你祖父的親侄!”
申國公嘆道:“你祖父少時父喪,母親改嫁,是長兄將他撫育成人,後來長兄早逝,只留下那一點骨血,他曾經在兄長的靈前發誓,會將侄子視如己出……如若那時死的是我,喬家與章家或許還有可能消弭仇恨,但死的是你堂伯父,便再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