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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於唐六郎這愛子,總覺得有些歉疚。
這日唐六郎與族兄族弟一道出門打獵,南安侯是知道的,也沒往心裡去,可誰知唐六郎出門時還是活的,再回來卻是死了,這叫他如何禁受得住?
“這是怎麼回事?”
南安侯俯下身去,顫抖著手,去撫摸兒子冷卻的面頰:“六郎,六郎你怎麼了?”
唐六郎之母何氏聞訊趕來,顧不得別人,便撲過去伏在兒子身上痛哭,哭了一會兒,又去打唐三郎與唐十一郎:“我兒死了,你們怎麼還活著?死的怎麼不是你們?!”
唐三郎與唐十一郎手足無措,僵立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南安侯夫人見鬧的不像話,眉頭微蹙,吩咐人將何氏拉開,又向南安侯道:“人死不能復生,侯爺節哀,只是此後如何,卻該好生思量……”
“死的不是你兒子,你自然說的輕巧!”
何氏涕淚縱橫,控訴道:“六郎死了,最高興的便是夫人了!”
南安侯夫人面色驟冷,瞥她一眼,吩咐道:“帶她下去,不要在此丟人現眼。”
何氏死了兒子,如何肯走,掙扎著推開抓她的人,跪下身去,抱住南安侯的腿哭道:“侯爺,侯爺,妾身與你只有這一個兒子,你要為六郎報仇啊,不然,他在九泉之下也合不上眼的……”
南安侯夫人冷冷剜了她身側僕婢一眼,呵斥道:“你們都死了嗎?!”
僕婢們噤若寒蟬,忙上前堵住何氏的嘴,又要將她拖走。
何氏美貌,即便涕淚橫流,仍有種梨花帶雨的楚楚清姿,南安侯想起已經過世的唐六郎,熱淚盈眶,一腳將拉扯何氏那人踹開,護住她道:“我看誰敢?!”
南安侯夫人冷笑一聲,吩咐人將何氏弄出去,南安侯執意不許,呵斥僕婢們退下,夫妻二人撕破了素日裡的溫情假面,場面一時僵滯起來。
太夫人拄著柺杖前去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她已經年老,身形傴僂,然而手在柺杖上邊兒一壓,硬生生壓出了幾分沉然氣勢。
“帶她下去,”太夫人望向何氏,神情中閃過一抹厭棄:“倘若她再敢哭叫一聲,即刻發賣出去!”
何氏聞言打個冷戰,雙眸含淚,怯怯的看著南安侯,卻真的沒敢再吱聲。
南安侯會對妻子冷臉,卻不敢如此對待母親,到近前去問安,又央求道:“阿孃,六郎沒了,阿冉心裡難過,這才……”
他這話還沒說完,太夫人便掄起柺杖,狠狠打在他肩頭,南安侯忙跪下身去,不敢再說。
“阿冉六郎,六郎阿冉,你眼裡只有這兩個人嗎?!”
太夫人心下怒極,又覺可悲,盯著兒子看了半晌,忽然丟掉柺杖,失聲痛哭:“侯府幾十口人,命都要沒了,你竟還只顧著那幾個混賬東西!”
說著,她便要去撞柱,慘然笑道:“與其來日家破人亡,不如今日死了,倒也乾淨!”
南安侯忙上前去攔,扣頭不止,慌亂道:“阿孃如此言說,兒子百死難贖……”
他也一把年紀了,低下頭的時候,頭髮都透著花白。
太夫人一陣心酸,垂淚道:“你只覺得六郎死了,他可憐,何氏沒了兒子,也可憐,你有沒有想過六郎闖了多大的禍,一個不小心,興許唐家便要滿門傾覆?”
南安侯心下一凜,口中卻乾笑道:“阿孃言重了,何至於此?”
“兒啊,”太夫人搖頭苦笑:“你知道六郎都說了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