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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蚊子……”被點到委屈處,蘇釉兩眼又微紅起來,忍不住探身雙手壓住蔡小紋手背:“如果,真有哪家大人責怪下來。我……我可能離開玉峰避禍……哎,偏偏這房子才買!”世事難料,蘇釉本是大喜事在心的,轉眼就福兮禍所依了。說實在的,經此重壓,她現在混沌一片,該如何是好,還想不清楚。“就不知道,人家貴人貴眼,能不能把我當個風箏,放了……”“不怕!”蔡小紋突然翻手抓緊蘇釉的手,臉蛋繃緊,大聲說道:“我幫你做一個!”“不行!”蘇釉毫無遲疑地拒絕:“這是官陶,只能我自己做。”“我的官陶,你不是也做過嗎?”“這不一樣……而且……”又是而且,又沒說完。蘇釉扭過臉去。這次的美人肩,或許真的是禍。陶一向並不被皇廷青睞,也就公主趙延聆還算喜歡。不被重視,反而輕鬆。官陶從來沒有這麼嚴厲地催促。此次如此不同尋常,蘇釉左思右想,想到把自己嚇哭:定死月底交陶。而下個月,皇上大壽。若這傳說之器美人肩真的是哪個王公貴族要敬給皇上做壽禮,而自己又完不成……雖然這只是萬一可能,但就算是萬一,她也絕不想讓蔡小紋捲入其中。“為啥……不說下去?”嗯?聽到蔡小紋發問,蘇釉不禁把臉轉回來。蔡小紋的聲音突如其來地低沉平靜,讓蘇釉已經很脆弱的內心,幾乎停打了一下。蔡小紋低著頭,雙手用力摳住竹木地板。“為啥……你都這麼難了,還不告訴我?!”蔡小紋揚起頭,長髮甩在頰邊,配合表情,分明在眼中燃燒的是怒火。“你沒錢也不告訴我!買這個房子,你把大衣都當了是吧!”蘇釉被蔡小紋的大吼嚇得怔怔說不出話。聽到後一句,她才知道風鈴把她賣了,心中洶湧委屈化了幾分成兇狠:風鈴,你這個碎嘴子大媽!蔡小紋見蘇釉光呆呆看著自己不說話,心急憤怒更甚,索性撲食般飛撲,直朝蘇釉腰身而去。蘇釉眼睜睜地看著她張牙舞爪地撲來,可惜自己是文雅秀致弱女子一名,自覺躲不開也擋不住,才來得及在心裡默默罵了句髒話,就被毫無懸念地撲倒在地。“哎喲,疼……蔡小蚊子!你……”“你啥都不跟我說!都自己死扛!我就那麼沒用嗎?你就那麼瞧不起我嗎?!”蔡小紋夾蘇釉腰而跪,雙手拽住人家手腕,以一種極流氓的姿勢居高臨下,偏偏還自覺佔理。這流氓耍得理直氣壯。蘇釉驚奇地瞪圓了眼睛,都忘了譴責這蔡小流氓,只顧侷促地解釋:“沒有啊!哪有啊……我只不過是……”蔡小紋的臉繃地緊得不能再緊了,眼睛水汪汪似乎要氣出淚來:“為啥不告訴我,為啥不要我幫忙!你不是我媳婦兒嗎?!你不倚靠我還能倚靠誰?!”被一向嘴笨的蔡小紋這樣質問,蘇釉如遭雷劈,微張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無言以對,是因為蔡小紋的憤怒不是心血來潮。蔡小紋心直,但明白事理。但有外壓,蘇釉就想自己頂,這不是一次兩次了。面對困難時,她確實,沒把蔡小紋放在和自己同等位置來看待。無論蔡小紋技驚四座,披髮明志,或是武藝精進……大概終究,映入蘇釉眼簾的還是那個被鞭炮響嚇著會大哭的小師妹。兩人瞪著眼睛對峙,都不再說話。良久,被雷劈得外焦裡嫩的蘇釉回過神來,才眨眨眼睛,淚水就橫流入發,開口都哽咽了:“我……我不想連累你……”蔡小紋見蘇釉哭,心疼得緊緊抿唇,深吸一口氣把蘇釉拉起,抱進懷中:“你是我媳婦啊!說這見外話該打!我幫你做官陶,我不說你不說,誰會知道!這可是你說過的!”蘇釉窩在蔡小紋懷裡,胸中疼痛欲裂。幾日來的委屈壓力都化成眼淚湧出,止都止不住。“蔡小蚊子,你這個笨蛋……”“你才是笨蛋!”蔡小紋低頭抱緊蘇釉,安慰般地理順她微有凌亂的長髮:“你說,是不是你錯了?”“女流氓!”蘇釉破涕而笑,更陷進蔡小紋懷裡,反省自己的偏頗,深覺蔡小紋憤怒得有道理:“嗯……”“下次還告訴我不?”“嗯……呃!烏鴉嘴!我才不要有下次!”蔡小紋也笑,放開蘇釉,捏著袖子給她擦淚,左擦右擦,擦成一個花貓:“不管有沒有下次。這次難關我們一起渡。”“嗯……”蘇釉自己抬袖擦了下臉,更加花貓了。這時肚子咕嚕嚕一串聲響,在清靜的夜色裡特別響亮。“哈哈……我買了包子,快吃。”“嗯!”夜徹底深了。穿堂風偶然吹過。燭火扭腰幾下,把蔡小紋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抖顫。燒水的壺子重新擺在小火爐上,從壺嘴噴出清淡的白煙。水已沸,而握筆之人耕耘不輟。蔡小紋對燈畫圖,已經兩個多時辰了。桌面上薄薄一沓畫好的畫紙,用桃花夔龍鐵扇壓住,不讓夜風勾住紙角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