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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紋抬袖抹眼,然後繞下腕上佛珠,塞進蘇釉懷裡,無意間纏住小玉豬:“師父說,這佛珠是高僧開過光的。能安魂。你帶著它,不會迷路。師姐……我爹和師伯,百年以後……我能不能去找你?”唉……小蚊子,我會在奈何橋前等你,不會喝孟婆湯,不過忘川河。就算沒有安魂的佛珠,就算成為孤魂野鬼,我也會等你。可我希望我等久一點,不願你也亡於英年……心中此話,蘇釉說不出口,只能希望蔡小紋能聽進自己所盼:“小蚊子,儘量多體會生活中的快樂事,好吃的,好酒,美景……”做陶本是她兩最快樂的事,但如今很難再提,蘇釉突然想到一事,急急道:“如果遇到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人,要接受人家。我提前……”“不可能。”蔡小紋打斷蘇釉,斷然道:“這種人不會再有。師姐,別對我要求太高……”“笨蛋!你的路還長,你要解脫自己,你……”蘇釉的企盼還未說完,鼓聲咚咚響起。時辰到了。蔡小紋扭頭看到正走上刑臺要來扯她計程車兵,肩頭劇烈一顫,撲前摟緊蘇釉,低頭深深吻去。再分開,彼此微笑。“媳婦……放心。”“我放心,我的小蚊子長大了。”蘇釉貼在蔡小紋耳邊細語道:“吃了你的紅燒肉,我也要遵從我們的約定……我做紫砂的秘方,我沒告訴他們……”蔡小紋瞪大眼睛,隨即眼神又熄滅。這些曾心心念念苦尋的東西,已經不再重要,也許再不需要了。蘇釉看著蔡小紋背影,閉目長笑。最愛之人就在眼前,離別之時,已不必道聲再會。劊子手上前,大刀壓頸,讓蘇釉彎腰。令牌落地,清風撫發,頭顱頃刻待斬。梁靜安淚流滿面,扭過頭不忍看。蔡小紋則死死盯住刑臺,氣息如風乾將燃的枯木。大刀舉起,破空而下。突有馬蹄飛馳聲溘然而至,伴隨馬上男子嘶聲大吼:“刀下留人!”刀勢難收,來人情急,揪下腰帶上銅牌,運力而擲。銅牌被勁力包裹,嘡地彈在刀鋒上。大刀力沉,被外力猛然打偏,連帶著劊子手腰背皆傷。他杵著大刀跪地,盯住那塊撲騰落地的銅牌,卻不敢對那大膽之人發火。那銅牌上小字很多,最能看清的是四個大字:福康公主。作者有話要說: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柳永 迴轉了吧銅牌剛落地,那年輕男子就拍馬跳下,連跨幾大步,搶在監斬士兵奔來前飛身躍上刑臺。他邊跑邊探手拾起落地的銅牌,隨即站定於監斬官正面,握緊銅牌舉臂相示,大聲震風:“福康公主殿前親衛長,來傳皇上口諭!”他面色肅極,神情高傲,自有一股傳達天家之命的底氣:“皇上口諭,刀下留人!將蘇釉收監,此案即刻重審!”說完,他將銅牌端正系回腰間,轉身上馬,奔回皇宮覆命。本想抓捕搗亂者計程車兵們在短暫迷惑後就得到了監斬官命令,將蘇釉押回囚車,一會原路返回。扭傷了腰背的劊子手被一瘸一拐地扶下刑臺。蘇釉彎腰跪在原地,一動不能動。身體早已僵直。好不容易為死別鼓起的心脈,咬緊的牙關,沒有等到斷頸的大刀。一口氣,從鬼門繞回,便再找不回一直強撐的勇決。淚珠從眼眸中跳出,一滴滴砸進刑臺硬木的灰塵中,模糊了思緒,只剩回頭一望的本能。小紋……哭成淚人的梁靜安晃扯著蔡小紋的胳臂,驚喜至極地雀躍,若狂嘶吼:“皇上口諭!皇上醒了小紋!肯定是延聆她……蘇釉有救了!”她哭哭笑笑,滿臉花痕,大失平日端莊矜持梁大人的體統。蔡小紋則充耳不聞似的,只是死盯蘇釉,看她頭顱還在,看她回眸落淚,看她重被抓進囚車,看她又被帶走……終於再看不到遠去身影,蔡小紋眼中微光頓熄,跌跪在地,一口殷紅噴於身前……親衛隊長馬快。這邊大哭的還沒擦淚吐血的還沒起身,他就飛奔回了皇宮,向皇上公主覆命。皇上大恙初醒,還非常虛弱地倚著靠枕喝藥。趙延聆跪坐在榻邊,把御醫們和三夫人一起斟酌的湯藥一勺勺喂入她父皇口中。她額頭一塊莫名腫紅,雖不顯眼,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不過此時,所有人都只看得到皇上。太后於趙延聆對面坐著,看向皇上的關切目光,就和疼愛兒子的母親完全一樣,全然看不出有另一位母親的女兒險些因為她的意志而命喪斷頭臺。“讓母后擔心了。”皇上咽完湯藥,愧疚地對太后道:“是兒子不好。”太后顫巍巍地抓緊皇上的手,哽咽道:“皇兒,你的身體是大宋的根本,是孃的命,萬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