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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釉翻譯完,扯扯蔡小紋衣袖,輕聲道:“快領命啊!”蔡小紋無措地求助蘇釉:“我咋領命啊!我不會說開封官話!”“誰要你說開封話了!平常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啊,說蔡小紋領命!”“哦哦!”蔡小紋總算有了點正常的思緒,對公差躬身道:“蔡小紋領命!”蘇釉趕忙請官差上座,吩咐上茶。蔡小紋回頭一看,見湯圓不在,便自己一溜煙跑下:“我去倒茶我去倒茶!”於是蘇釉請官差入座,自己在客座相陪。官差辦完了差事,心裡也輕鬆,隨口就和蘇釉攀談起來:“剛才那位蔡師傅,是不是聽不懂官話嘞?”開封為都城,開封話便是官話。蔡師傅?哦!蘇釉稍楞便反應過來,蔡小蚊子已經榮升為蔡師傅了。“她聽得懂的。我師妹第一次接公主的詔命,太緊張了。您別見怪。”“莫事莫事。”官差象是個厚道人,笑著擦了擦汗又道:“那你是?”“哦,我是蔡師傅的師姐,蘇釉。”“喲!你就是蘇師傅!”官差恍然大悟般拍腦門,笑道:“我來時官陶閣那老太就跟我說。她說玉峰有兩個做官陶的妮。一妮是蔡師傅,一妮是蘇師傅。原來你就是蘇師傅!”“是是,我就是蘇師傅,我就是蘇師傅……”蘇釉邊客套邊從錢袋裡掏出整兩的一錠銀子,塞進官差手裡:“大過年的,您來一趟山高路遠不容易。這個您拿去喝茶,以後我們師姐妹還靠您多多關照。”“這這……”官差暗自掂了掂銀子,分量不輕。他剛做了個推辭的手勢就把銀子往袖子裡揣,索性不再假客氣,狠狠點頭道:“中!公主那邊,你放心唄。”“您,能見到公主?”他哪能見到公主啊,可是收了錢了,又要擺個譜,就胡吹嘛:“見得到。公主長得可帶勁嘞!”蘇釉差點撲哧而笑,勉強拉動嘴角收斂為一個微笑:“是嗎,可帶勁啊?”“可帶勁可帶勁嘞!我還對說啊。公主對宜興那邊的陶可不滿意嘞。”“是嗎,可不滿意啊?”“那還用說,當時我就在公主殿下身邊。”他吹得高興,越說越沒譜了:“公主拿起一個陶,看看。只聽‘咔嚓’!摔碎一地!你猜公主說啥?”“她說啥?”“她說:告訴宜興那幫龜孫,唄再送陶來了。送來也是咔嚓一地!我只要玉峰嘞!玉峰蔡師傅嘞!”噗……蘇釉依舊保持微笑,心裡已經笑開了懷:公主要真是這味,那可真帶勁嘞!不多時蔡小紋端茶水上來。官差飲了半杯,又站起對蔡小紋道:“蔡師傅,公主還有賞賜給你。”他從懷裡貼身出掏出一個造型樸實的紫檀小木盒,呈給蔡小紋。蔡小紋雙手捧過,開啟一看,頓時面有驚喜之色。蘇釉湊頭來看,不禁脫口而出:“小金豬!”官差端起茶盞飲盡,笑道:“公主說是大過年地要你做陶,可辛苦。要我帶這個給你。這可是皇家賞賜,很多人盼都盼不來的。好了,我就告辭了。蔡師傅的陶做好了,就來館驛找我。”送走了官差。蘇釉捏起小金豬細看,讚歎道:“中!做的可精緻嘞……小紋,你把它戴脖子上唄。”蔡小紋捏住脖子上的小玉狗,斷然拒絕道:“我不。我要戴小玉狗。”聽到這話,蘇釉胸中一暖,偏還要得了便宜賣乖:“我的小玉狗有什麼好戴的。這可是公主賞賜的啊。”便宜話好說,若是蔡小紋真的用金豬換下玉狗,蘇釉大概會氣得把蔡小紋給她的小豬玉佩生吞活吃下去。“我就戴小玉狗!玉墜這種東西,摘摘取取不好。”公主親賜的小金豬,在蔡小紋看來,完全沒有蘇釉的小玉狗有意義。而價值這種屬性,向來不是蔡小紋關注的重點。“好好,我不管你。”蘇釉可高興嘞,拉長雙臂升了個懶腰,揉著眼睛道:“你聽清了是幾天交陶嗎?”“嗯,十天之內。”蔡小紋陡然有種自己要登上的不再是土地廟前那個小臺子,而是廣闊天地的大舞臺的感覺,於是摩拳擦掌很是興奮。“那你好好做,官陶我就不能幫你了。我回去睡覺。”“哼,懶柚子。”蔡小紋嘴上哼哼,並不羨慕蘇釉可以休息。她的心已被這套陶壺陶碗填滿。巴不得立馬就動手摸泥。“十天啊,我明天就得去大窯挑好泥。快走吧快走吧。我要想想咋塑形。”蘇釉走出門外,又探個頭回來:“我家鋪子的泥,你要實在想要,我也不是不能給你……”“我才不要呢。快走吧快走吧……”剛才蔡小紋不換玉墜的表現讓蘇釉很滿意,現在便不計較這逐客令:“你趕我我也要提醒你。一,時間不多了。二,篩泥九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