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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吃湯圓,酒糟的。”蘇釉把大碗捧到孟子印身前桌面上,又擋開蔡小紋伸來的雙手。“爪子!你亂拿什麼,那是加了酒糟的,沒及笄不準吃。何況你吃得麼!”“我早就及笄了,都可以成親了……”蔡小紋好小聲抗議,但還是接過了蘇釉推給她的另一碗。這碗雖然沒加酒糟,卻打了個水黃的雞蛋,是要貴三文錢的。“誒誒!謝謝蘇釉師妹。”孟子印接過蘇釉遞來的湯匙,有點受寵若驚。雖說孟子印是這一輩的大師兄,但他算不上和兩位師妹青梅竹馬般一起長大。特別是和蘇釉,除卻同門之誼,私交其實很少。他不知該如何和蘇釉打交道,蘇釉一般也不來招惹他。所以今天蘇釉拉著蔡小紋請他出來過節吃湯圓,實在不尋常。孟子印在心裡琢磨,琢磨琢磨著,沒琢磨出什麼結果,心情倒慢慢舒展開來。今夜大雪初停,兩街積雪能照亮人們通紅的臉蛋子。花燈街離著小吃攤子還有些距離,也伴著流淌的月色,送了些五光十色過來。如此夜色,讓孟子印不由得不舒坦。“嗯嗯……好吃。師兄師姐,你們快吃啊……唔唔……這個餡,豆沙調得好極了!”蔡小紋坐在蘇釉右邊,一個接一個地把湯圓丟進嘴裡,還忙裡偷閒地催人快吃。蘇釉才沒快吃,慢條斯理地舀了一個湯圓進嘴裡嚼了嚥下,對埋頭吸溜酒糟的孟子印道:“師兄開鋪了嗎?”“嗯!”孟子印趕緊放下湯匙,用牙撥拉淨唇上的酒糟,說道:“初八就開鋪了。生意還挺忙的。你家也是初八開鋪吧?”“是呢……”蘇釉充耳不聞身旁蔡小紋吃得唔唔啊啊之聲,只顧扭扭捏捏地挪向自己的目的。“師兄,其實今天是想請你幫個忙的……”蘇釉雙手放在腿上,揉搓著衣角,覺得很不好意思。她粗粗想來,好像這是第一次請孟子印幫忙,而且還不是小忙。她開口都開不順溜。聽蘇釉這麼說,孟子□□裡猛然失落。他原以為蘇釉約他在這過節的夜晚的良辰的花燈下,是想拉扯些家常,增進同門師兄妹間的情誼。誰知這位玉峰四屆九品優勝官陶陶師的師妹不過是有事相求才這麼熱情。孟子印很失落。失落歸失落,他還是認真看向蘇釉道:“啥事,你說。”“鋪子上接了一筆訂單。需要用到極品泥。但是鋪上的泥用完了……師兄的鋪上如果有金泥的話,能不能借我一些?”蔡小紋這時剛吃光了湯圓要端碗喝湯。聽完蘇釉的話,她差點把嘴裡的湯圓又吐回碗裡。蘇釉為什麼沒有金泥了,孟子印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蘇釉不願求人,哪怕是同門的師兄,這她也是清清楚楚。現在眼見蘇釉因為她的緣故向孟子印開口相求,她覺得很對不起蘇釉。此時當著孟子印的面,她不能說明歉意。不能說,她又一定要及時把情緒表達給蘇釉,也不顧蘇釉正專心求泥才不管她是歉是樂是吃是吐……好在,桌子底下的事,孟子印是看不見的。蔡小紋右手拿湯匙,左手悄無聲息地滑下桌面,然後猛然左伸,準確地抓住蘇釉的右手,握緊。此時此刻,蘇釉還在說話呢:“……等下批金泥到鋪我立即還上!啊!”輕聲驚叫,表情還來不及變化,右手已經被俘虜進掌心。當著師兄的面,在桌下面被師妹搞這樣大膽的小動作,這是怎樣一種一想就想歪的情況啊……蘇釉果斷地誤會了蔡小紋的示意,狠狠把思緒扯到了糟糕的方向,於是羞到心驚肉跳,羞到臉頰猛紅,羞到不敢往右邊看。“咋了,有何……不妥?”孟子印天生老實臉,現在看蘇釉講完那句話就啊地一聲垂下頭。他不解的表情更顯憨直。蘇釉求的金泥,他鋪上不多,而且都有安排。但是蘇釉這是第一次向他開口,他不想推辭。“你要多少?”“四……四方就行……”蘇釉低垂腦袋,結結巴巴地回答。她的手背正被四個指尖極其溫柔地對待著。只是她在癢癢地輕撓中根本聯想不到丁點歉意,而是散發了各種遐想。蔡小蚊子簡直是女流氓……蘇釉如此想著,覺得臉頰開始升溫,心中著急:要是讓師兄看見我紅臉可怎麼得了,要是讓他看見我們在桌下牽手可怎麼得了,要是他能看見我此時所想可怎麼得了……她已然陷入胡思亂想。“四方沒有問題。我明日就讓人送到你鋪上。”四方金泥,幾乎是孟子印鋪子庫存的全部。他就這麼毫不囉嗦地給了蘇釉。“多謝師兄……”問題解決,蘇釉沒有一絲驚喜或感謝之色,還是垂著頭,用左手彆扭地捏起湯匙,微抖著舀起湯圓往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