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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防凍液不是冬天才加的東西?”
“誰跟你說汽車只有冬天才加防凍液?防凍液不止是用一防凍的,它的作用,是保護整個汽車的油路不受腐蝕和損害,於參謀,高部長,你們也得學習,可不能老拿這種東西來煩我。”
高部長和於參謀佩服至極。
總之,在礦區所有人看來,聶工,無所不能。
“那個,聶工,別急著走啊,咱上次不是說好了要掰手腕的嗎,那個,要不今天掰個?”
“於參謀長,我發現你們這些老兵油子們很壞啊。你又想賭啥?”聶博釗只得站住,他們這些玩工科的,眼鏡一戴,在部隊這些年青小夥子眼中,大概跟白斬雞一樣。
“也沒啥,咱們就賭一個,等武裝部和基地,農場搞聯誼會的時候,讓嫂子陪我跳支舞,怎麼樣?”於參謀長說。
聶博釗兩眼一狹,再看高部長和於參謀,突然就想起來了,五一那一回,陳麗娜的白襯衣拿來當白旗,從卡車裡出來,只穿了個小背心兒。
她面板白皙,身材微豐,前突後翹的,在這普遍都是骨瘦如柴,褐黃色面板的邊疆,確實特別顯眼。
衝動是魔鬼,嫉妒讓老聶面目全非。
胳膊肘子往大錫牛上一壓,他說:“來吧,要我贏了,聯誼會的時候,高部長,我要讓於參謀站在門口當迎賓,而且一晚上不準入舞會現場。”
“好嘛,來,比就比。同志們,快來看呀,咱們聶工和於參謀長要掰手腕啦。”
“老聶,老聶。”有人在外面喊,聶博釗一看,居然是高區長的秘書小張。
“聶工,宋謹報案,說你愛人欺負他愛人,還持刀行兇,現在,他要求嚴肅懲處兇徒。”治安隊,治安科的馮科長說。
聶博釗掃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宋工夫妻,直接就問:“我家屬呢?”
馮科長說:“從她身上搜出一把水果刀,經我們鑑定,薛小月身上的衣服,就是叫她給劃破的。而且,她供認不諱,說自己確實持刀劃過衣服,現在和王紅兵倆人,都給關起來了。”
“我兒子們呢?”
“那個我們是安排好的,聶工,勸勸陳場長認個輸,我們象徵性的羈押幾天,再罰點款補償一下宋工夫妻,這事兒就算完了,你覺得行嗎?”馮科長說。
對於聶博釗來說,掏點罰款他當然掏得起,但是,他最先想要知道的,是陳麗娜對這件事的看法。
女犯有女犯的牢房,屬於單獨羈押,聶博釗趕過去的時候還有點兒心急。
估計天不怕地不怕的陳麗娜,這時候應該也害怕了。
臨時羈押的牢房嘛,都是有鐵窗的,馮科長親自帶路,帶著他去看她。一眼看到拷在鐵架子床上的腕子,再看她連坐都不能坐在那張床上,聶博釗就說:“開門,趕緊開門,罰款多少我立刻就交,現在就給我把人放了。”
“罰款五百塊,這是老規矩,但我還得調解對方,看人家同不同意。”馮科長說。
一看門響了,陳麗娜立刻整理髮型,單手叉腰,除了給拷子拷著的那隻手,全身上下,優雅端莊沒有一絲缺憾,很好,她還是廣受知青和社員們敬愛的陳場長。
“陳場長,實在對不起啊,這事兒就委屈你一下,過去給宋工道個歉認個錯,五百塊罰款,給對方買點營養品,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馮科長說。
“不,我不要道歉,我也絕不認錯,我要司法的公正。”陳麗娜斬釘截鐵的說。
“我有三個兒子,至少在我這兒,我必須讓他們知道,司法是公正的。”
馮科長看聶博釗:“老聶,咱們的阿瓦爾古麗是女強人,寧折不彎,你來勸吧。”
“我也同意不賠款,不道歉,而且,我要求雙方站在一起,公開調解這個案子,我相信我愛人的為人。”聶博釗乾脆的說。
不管如何說,只要陳麗娜自己不願意低頭,那就證明一點,她沒錯。
既沒錯,又何必息事寧人,認錯?
等馮科長出去了,聶博釗一伸手,就把妻子給抱起來了。
“別呀,你這是要來個《卡薩布半卡》啊。”陳麗娜開玩笑說。
但是給拷著吊了半天,不上不下的,手腕都腫了,要不給聶博釗這麼抱著喘口氣兒,只怕等回家,她這條胳膊得腫上很久。
“你真要尋求個法律的公證?”聶博釗說:“你身上被搜出器械來,而且關院長的口供裡,也說你拿著刀子劃過人,小陳,這個公證只怕很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