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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一也沒跟之前一樣天天往外跑,自己安靜的在家裡收拾起東西來,真的看著自己的東西,他才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真不算窮,四季的衣服,就算今年的他還沒穿過來,而庫裡還有之前做的,他也沒穿幾次的。
有衣服,自是有配鉓,貴公子哥兒,不同顏色,款式的衣服跟那些名門閨秀一樣,都是各有配鉓的。當押衣襟的玉配,他也可以戴上七天不重樣子的。
吳夫人管家得力,下人可不敢亂來,金玉器單另放著,與衣服相配的荷包,扇套子,汗巾、帕子、錢袋也都是一格格放著,而同樣放著的,還有同一塊衣料剪下來的幾塊料子及絲線,倒不是為了縫補,而是怕萬一上頭配套的什麼出了什麼差錯,卻沒得料子來配。
吳天一就光看這些,就想到了小勇。是,就是小勇,他抱過的那個不到兩歲的孩子。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就那麼被溺死了,人生還沒開始。
機會
吳家的案子在盛夏時結束,有時以為沒有證據的事,其實哪有查不出來的。大理寺和刑部原本就是好友,又是那辦案的行家。到了吳家的家鄉,檢視了吳家大哥和侄子的屍骨,兩人都是中毒而亡。而竟外之喜是,吳家大嫂的孃家人還在,帶著調查的人去縣裡,還有吳大嫂在縣裡告吳尚書的案檔,雖說當時也沒有證據,但是也證明了吳大嫂當年並沒有放棄申冤。
至於說吳家的產業,誰買的,買了多少錢,縣裡也是存著檔,因為這些交易也都是要交稅的,而老檔中,吳家隱藏的產業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吳家出去之後,就再沒回來過,所以走時,他們是把所有的產業都處理了的。除了明面上的產業,以吳太太的名義相繼買賣了一些田地和房屋。再看看地址,問兩邊的人,自是知道,前頭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然後他們離開時,這些東西再小心的賣出來。
這些其實就已經是證據了,然後吳家被抄。除了那些年的賬冊,就是吳太太的私房了。一個喜歡記賬的家族其實是挺麻煩的,比如吳家內外兩套賬,吳太太對自己的東西既然會管,自然也會好好記錄。
等抄完了,財物封存了,小何和小胖被徵招去查賬對賬。
這個這倆十分拿手,很快帶著戶部的查賬高手,把賬目給清理出來了。既然這樣,吳太太自然也就被鎖拿了。
吳家也就只剩下了吳天一,呆呆的跟著自己的父母跪在堂上,他已經神遊天外。
而吳尚書和夫人都沒說話,面對證據,兩人沒有對視,卻都一聲不吭,只當上面的人說話像放氣。
大理寺盯著下面已經去除了官服的兩夫婦,此時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把案子判決唸完了,也就只能盯著下頭。
“吳國棟,吳張氏,你等可心服口服?”
吳尚書和吳太太這回聽到了,吳太太還是雙手放在袖子裡,直直的跪在那兒,誰也看不出這個婦人此時在想什麼。
吳尚書倒是挺平靜的,跪坐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也沒說話,不說服或者不服,好像多年的心思,這一刻,他終放下了。
“為什麼?我爹那麼老實,為非什麼一定要他們死?”小胡公公這些年支援他的信念就是報仇,可是到了這一刻,他突然又覺得全身無力,他縱是報了仇又如何,他們這支完了。
“他們不許我押了地,還要分家。”吳尚書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爹!”吳天一寧可父母什麼也不說,此時厲聲喝道。
吳尚書笑了,回頭看著兒子,點點頭。
“雖說我不是好人,不過我教你還不錯。你得遇明師,雖說骨子裡你跟我一樣是自私自利之人,不過,你運氣好,辛狀元給你們上了一堂了不起的律法課,讓你們知道律法之精義。而辛娘子這回用我的事,也給你上了一堂課,以後,你自是會比我的路好走。”吳尚書倒是很平淡,“新律之中最好的便是不會株連無辜之人,只是連累了你的名聲。”
“那我爹和我哥呢?他們就該死嗎?”小胡瞪著吳家人,眼睛裡一片血紅。
“你是窮人,所以你最後進了宮,然後就算將來做到大內總管又如何?你一生都是悲劇。這是窮人的悲劇!我不想繼續這種悲劇。你不知道我在那個村裡,連氣都喘不上來。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時刻想找一個地方對天大吼。為什麼讓我一身的才華,卻連一個機會都沒有?”吳尚書吼了出來,他終於吼了出來,這是他在村裡時,時刻想做的事。他在那個貧困的地方,就算家有恆產,他還是時刻的感覺到窒息,他想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