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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晨霧還未完全散去，樓梯間裡有隱隱的穿堂風，陳妍看商曄認真貼春聯的樣子，覺得有點滿足，&ldo;你這房子多久沒收拾過了，春哥說二十五要掃房子的，辭舊迎新，乾乾淨淨的過年，新的一年才會好。&rdo;&ldo;他給你講的還不少。&rdo;商曄被染了一手紅，拍了拍，關門進屋洗手，&ldo;還跟你說了點什麼啊?&rdo;&ldo;都是一些我不懂的。&rdo;陳妍仔細回憶了一下，&ldo;我那天去的時候，他正在做吃的，春哥弄的可好吃了，哎，我都想和路邊換換。&rdo;她拍了拍商曄的肩膀，繼續補刀，&ldo;無論怎麼看，你也不是一個好的物件吧。不如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當滿足一下我的八卦心理了。&rdo;&ldo;好吧。&rdo;商曄無奈的聳了聳肩，坐在了沙發上。他理了理思路，竟然真的從他和路邊最開始認識的時候講起來了。時間過去了很久，他覺得有些事情都要記不得了，但講述的時候，那些記憶又逐漸清晰。那些他曾想忘掉的東西如今被他一股腦的講了出來，心裡卻輕鬆了好多。最終商曄講到了他和路邊那個不堪回首的晚上，他記得當時每一個畫面，也沒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靜的說出來。&ldo;等等。&rdo;陳妍打斷了他，&ldo;路邊是不是右手不太好?&rdo;&ldo;嗯，他畢業的時候出過車禍。好像是撞到的胳膊，他後來就沒再繼續畫國畫了。&rdo;&ldo;我就說嘛，上次見他的時候他就老說冬天冷骨頭縫裡都灌風，春哥還說他殘疾人就不要瞎折騰了。路邊還老大不樂意，春哥說他那樣子就欠把另外一條胳膊也打斷，就不會瞎作了。&rdo;陳妍一邊說一邊感嘆，&ldo;哎，路小邊看著那麼賤，其實也挺可憐的。&rdo;商曄本來託著下巴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他以為陳妍又要囉嗦的說一堆，可聽到某句話的時候，腦子忽然有點什麼一閃而過。我賠你一條胳膊，你放了我吧。把另外一條胳膊也打斷……他唰的站起來，眼裡全是不可思議的驚恐，他記得那天晚上他朝路邊揮拳的時候，路邊心如死灰的臉。商曄大步回到臥室套好衣服，抓起鑰匙就往外跑。陳妍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大喊：&ldo;你幹嘛去啊!&rdo;&ldo;我出去一下，你老實在家待著!&rdo;話音還沒落下，人就沒影了。陳妍撅著嘴嘟囔：&ldo;神經病。&rdo;李春雷這幾天是關店的，但是並不關門，每天還會按時把外面的大門開啟，只是不做生意了而已，權當通通風。他今天比平時開的晚了一些，但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門口戳著個一臉陰沉的大活人。他感嘆，現在的人們都怎麼了，都不打招呼直接守在人家門口，一個路邊，一個商曄，腦子都不太好使。&ldo;有事兒?&rdo;商曄陰沉的看了李春雷好一會兒，都給他看毛了，才緩緩開口：&ldo;邊兒呢?&rdo;&ldo;他還睡覺呢啊。&rdo;李春雷笑笑，&ldo;你也知道，他不到中午是起不來的。要不，你進來等他?&rdo;&ldo;你有時間麼?&rdo;&ldo;我?&rdo;李春雷指了指自己，不知道商曄搞什麼鬼。因為要過年了，基本上所有的店鋪都關了門，街上的人都沒多少，北京少有的安靜。街邊只有一家星巴克還沒關門，店裡只有他們兩個，一個冷冰冰一個懶洋洋，氣氛說不出的詭異。李春雷喝不習慣咖啡，杯子擺在面前也不動。他搓了搓手，問：&ldo;你找我能有什麼事兒啊?&rdo;&ldo;邊兒他……他的胳膊，是出車禍造成的麼?&rdo;沒想到商曄會問他這個，李春雷猶豫了一下，&ldo;都是陳年舊事了，那會兒什麼都亂七八糟的，他沒跟你說麼?&rdo;&ldo;不是車禍。&rdo;商曄盯著李春雷，語氣是完全的肯定，&ldo;是不是……跟我有關係。&rdo;李春雷十指相交，拇指微微的繞了幾圈，而後笑了笑，&ldo;不知道哪個答案會讓你好受一些。&rdo;&ldo;有區別麼?&rdo;&ldo;我不是他，我也沒什麼權利替他說一些他不想講的事情。&rdo;李春雷說道：&ldo;不過我覺得這沒必要掖著藏著，他的車禍挺無關痛癢的，你也本不必下手那麼狠，不過現在他也沒怎樣，你就不要多想了，既然都翻篇了，就別再翻回來了。&rdo;聽完這番話，商曄忽然洩氣了一樣，一直挺著的肩膀都塌了下來，李春雷沒明擺說，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當年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完全不記得下手輕重，他從來不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