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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沒事,他不會傷害我。”唐壽話音未落,就被熊壯山扛了起來,大踏步走出熊家。熊壯山前腳剛離開,後腳熊母就繃不住放聲大哭。“都怨我,二郎如今這個樣子都怨我,如果當初二郎沒有,沒有……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熊父痛苦的揪著頭髮,拳頭不停地砸自己的腦袋。熊鐵忙抱住他阿父的拳頭,滿嘴發苦。“阿孃、阿父那件事不怨你們,要怪你們就怪我吧,要不是為了我,也不用二弟去當兵。當年二弟那麼小,才十四歲,在戰場上一定嚇壞了,他今天會成為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路上遇到幾個村人,笑著過來打招呼,熊壯山抬頭,瞪著猩紅的血眼,把一個個村人嚇得火燎屁股滾回了家。反倒是唐壽不怎麼當回事,熊壯山這種仿若理智全失的表現,他見過太多次,初時也是嚇得屁股尿流。後來事實證明,熊壯山真不會打死他,最多就是做死他,做著做著就習慣了,然後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怕唐壽真給熊壯山弄死了,熊家兩兄弟第二日連糕點都沒去賣,兄弟兩個不敢敲門打擾熊壯山,就在門口來回繞圈子。“你們兄弟今個怎麼沒去賣糕點?”來來往往的村人都奇怪地問道。熊鐵熊柱就回道:“阿孃讓我們兄弟兩個歇一日,心疼我們太累了。”絕口不提昨日發生的事和心中的擔憂。村人嘖嘖嘴,羨慕有之,嫉妒有之,“哎呦,到底是有錢了,不一樣了,這賺錢還嫌累。”轉頭就尋思著,自己家裡,啥時候能賺錢到了,累了就可以休息一日。熊壯山沒有賴床的習慣,他向來起的早,喂家裡的牲畜。熊家有動靜,熊鐵熊柱才敢敲門。怕驚動左鄰右舍似得,熊柱小聲叫門:“二哥,你起來了?”熊壯山把門開啟,兄弟兩個神色很不安穩,眼神發飄,瞟向屋子裡。“哥,哥夫沒起來呢?”熊柱沒敢直接熊壯山,人是不是被他給大卸八塊了,只能拐彎抹角的問。熊壯山現在已經恢復理智,不過他不願意和他們多廢話,除了唐壽,他並不喜歡和任何人嘮嗑,也沒那個耐性。從屋裡拿出刷牙子和牙香盒的成品塞進兩兄弟手裡,熊壯山吩咐道:“你們兩個願意,就做這個。刷牙子做出一個給三文,牙香盒給兩文。馬尾你們沒有,我家裡有,給你們拿著。”“昨天哥夫找我們就是為了這個?”“嗯。”兩句話,熊壯山就說得不耐煩了,“村裡還有誰願意做,午時後過來取樣品。”咣噹大門被關上,熊壯山不想聽廢話,還有一院子活沒做呢,幾個大男人站門口有什麼可墨跡的,是爺們就嘁哩喀喳地!日子是苦,農家活也多,不過唐壽真的並沒有遭什麼罪。家裡固有條件改變不了,冬日裡就是凍人的很,其他的真沒什麼了,熊壯山能做的一樣沒落,全部做了。他不是不做飯,做出的東西在唐壽眼裡就是浪費食材,糟蹋東西。他幹別的都行,做飯真沒什麼天賦,做出來的東西有時候狗都嫌棄,就他自己吃著挺香。他已盡力,不知還能拿什麼留住這個突然闖進他生命,也許還會突然離開的人。熊壯山幹了一圈活,回到屋子,站得遠遠的,等緩和了一身冷氣才敢湊到床邊,粗糙的大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想摸摸沉睡中小夫郎的臉頰。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熊壯山的大掌在空中捻了幾次,到底沒落在夫郎的臉頰上。床上熟睡的人睫毛輕輕顫了顫,熊壯山的手掌就燙了似得迅速收回。唐壽醒來,睜開眼睛眨了兩下,才反應過來,身上那痠痛是怎麼回事。氣死了,昨天也不知道這糙漢子抽什麼風,好端端就犯了病,唐壽本想伸出爪子捏他兩下,剛一動,被窩就四處漏風,又不得不老老實實縮回去。“從前我還十分嫌棄土炕,現在覺得家裡要是有土炕就好了。這麼冷的天,睡在土炕上一定暖和。”“土炕?”熊壯山猜測應該是用土搭的什麼東西,但具體什麼樣子他就猜測不出來了。“就是用土胚子盤的炕,燒起來整鋪炕都是熱的,這麼冷的天坐在上面一定暖和。”熊壯山道:“現在天寒地凍,土都凍實誠了,挖不動,等到春天化了凍,我就給盤炕。”唐壽卻道:“天暖和了,就不要盤炕,把家裡翻新吧,牆和地面都要重做,做成火牆和地熱,那個才是好東西。冬天燒起來整個屋子都是暖和的,特別是地熱,光著腳踩在上面才最舒服,地是熱的,哄得腳底板暖洋洋的,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