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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津略微一歪頭,認認真真地看著他手舞足蹈:“嗯,你不是。”總算明白了,宣璣差點熱淚盈眶。“對啊!你哥騙你的!你哥的良心——”宣璣在自己胸口比劃了一下,代表“心”,他一時想不出來該用什麼手勢形容這顆良心,於是一手捏住鼻子,另一隻手拿著“良心”,伸得離自己遠遠的,彷彿拎起了一塊熱氣騰騰的尿布。你哥的良心就是這麼騷!誰知阿洛津看了看他,卻只是淡定地一點頭:“我知道。”宣璣:“……”那我們這麼興師動眾的午夜跑酷是在幹什麼?阿洛津仰頭看了一眼夜空,然而東川市區裡的夜空被各種奪目的燈光攪擾著,早就不復當年的清澈透亮,群星黯淡,他額頭上的半張面具露出了一點煩心的表情,像是也覺得這地方太吵鬧了。“可我還是要殺了你,”阿洛津說,“他說過,要讓赤淵重新燒起來,先要結果‘守火人’,你就是守火人。”宣璣一愣:“他?他是誰?”畢春生陰沉祭成功以後,對她召喚出來的盛靈淵提出了幾個要求——對了,前幾個要求還是報私仇,最後一個“重燃赤淵火”的說法卻十分詭異,也正是那句話,真正激怒了大魔頭。照這麼說來,巫人族長也是被陰沉祭喚醒的,如果是這樣,他也必須接受召喚者的要求,畢竟不是誰都能像盛靈淵一樣狠,連千刀萬剮和天打雷劈都不放在眼裡。阿洛津沒回答,雙手再次凝起風刃。“等等!”宣璣心裡迅速轉過幾個念頭,“我有話說!”阿洛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成型的風刃懸在他雙手之間。但他真的太久沒和人說過話了,這個世界裡,沒幾個人能聽懂他的語言,他也不知道別人都在說什麼,只有從盛靈淵那裡,還能聽到幾句消失已久的巫人語。可人皇陛下並不願意同他多談,除非是為了引他入彀。那個人太無情、太吝嗇了。阿洛津這麼一停頓,宣璣連忙趁機一邊比劃一邊說:“族長,您生前就一直被人騙,身不由己,怎麼現在還這樣?您知道召喚您的人是什麼玩意嗎,就敢這麼相信他?赤淵裡都是曾經戰死的亡魂,您忍心打擾他們嗎,赤淵火一燒,世界肯定就不和平了,那對您能有什麼好處!您看看現在,要不是因為有人設計用陰沉祭文吵您安息,好好的巫人族祭壇能塌嗎?總有一些反派,畢生的事業追求就是毀滅地球,我就不明白了,世界散攤子了他們有錢賺啊?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至於您身上的陰沉祭束縛,我感覺不是不能解決,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剋,您要相信當代科技,放心,我們回去立刻成立專家組,一定給您妥善解決這個問題。”他一方面是試圖拖延時間,一方面也是想從阿洛津這套點話。阿洛津生前是淳樸的少數民族,果然比武帝陛下好騙多了,磕磕絆絆地弄明白宣璣的意思之後,他十分坦率地回答了問題:“你是守火人,居然不知道麼?”宣璣一愣。守火人雖然是生死傳承,但守火人的下場往往都太慘烈,赤淵就像是傳說中能焚化一切的地獄,暴怒的時候,根本分不清誰是囚徒、誰是守門人,有幾任守火人臨死,神智都不清楚了,傳承當然也像被砂紙反覆磋磨的木雕。到了第三十六代,已經有些面目不清了。“赤淵裡埋得不止亡魂,”阿洛津緩緩地說,“還有……”他說了一個詞,但宣璣沒聽懂:“什麼?”阿洛津輕聲說:“妖族通天徹地,影族行走陰陽,高山族給凡鐵賦生,我族得山水庇佑、通曉咒文,都源於此。”宣璣恍然大悟:“哦,懂了,我們現在叫‘異常能量’。”阿洛津冷笑:“你們?你們只有殘羹剩飯,當年九州大地上遍是高手,現如今都去哪了?你們那點雕蟲小技,還不如變戲法的手段多。因為當年有人為了平衡,讓幾族互相掣肘、彼此消磨,亡魂……以及我們與生俱來的力量,都被吸進赤淵火獄裡,把人間一點靈氣滌盪殆盡,從此世間只剩下庸常的凡人!”宣璣艱難地從他的用詞裡抓住了重點:“你是說,赤淵下面封著巨大的‘異常能量’!”特能的出生率仍然持續下降,異控局招來的新人一代不如一代,月德公們甚至完不成kpi、開始琢磨起邪魔外道來……原來都是因為這個?“異常……”阿洛津臉上的面具牽起似哭還笑的臉,隨後,面具與主人一起縱聲大笑起來。這就是幾千年後的世界,沒有妖,沒有類人族,法與術大部分都成了紙頁上不知真假的傳說,赤淵源源不斷地吸收著靈氣,偶有遺落,就會成為讓當局如臨大敵的“異常能量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