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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宣璣也承認,這只是他個人的隱秘情結,並不被社交禮儀廣泛接受,不然“tony老師”們工作沒法幹了。所以更氣人了,因為只有他一個人尷尬。“我說陛下,”宣璣試著給自己脫敏,“你僱洗頭工,都不考察一下別人的性向嗎?”盛靈淵從浴缸裡抬起頭,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什麼?”“性向……這詞可能對你們古人來說太新潮了,就是……”宣璣遲疑了一會,謹慎地選了一個又委婉又好懂的說辭,“大多數情況吧,這個搞物件……結親是一男一女,不過除了男女以外,還有一些人偏好其他的組合,比如……”盛靈淵:“龍陽之好?”宣璣:“……”他一頓之後,又不由得失笑。也是,混戰時期,禮樂崩壞,盛靈淵什麼事沒見過,大概除了飛機大炮原子彈之類的硬核科技,這世界上沒什麼能讓陛下覺得新潮了。盛靈淵又問:“你麼?”“我的情況有點複雜,”宣璣清了清嗓子,“我比較‘廣譜’,所以為免說不清楚,我不太和別的男人發展一起泡澡堂的友誼……呃,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盛靈淵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宣璣敏銳地從他臉上看出一句話——那關我什麼事?宣璣:“……”對了,這幫糜爛的封建貴族以前還用侍女呢,當著一排大姑娘裸奔,也沒見他們誰不好意思過。萬惡的舊社會,真不要臉!階級矛盾終於驅散了綺思,宣璣無端而起的“心猿”就這麼騎著“意馬”跑了,專心致志地做起了洗頭工。又過了半個小時,宣璣腦子裡非但已經毫無雜念,還想把陛下剃成禿瓢——這頭髮實在太難洗了!酒店高層的水壓不夠,花灑水流不夠衝,他那頭髮光是用水浸透就得衝好半天,一捧攥不過來,比牛仔褲還難洗!摳門的酒店給每個房間配的洗漱用品是旅行裝的,洗髮水根本不夠用,宣璣只好把什麼洗臉的、沐浴液……一股腦地攙和在一起,胡抹亂揉。更缺德的是,狹小的浴室裡沒有洗頭凳,宣璣只能一直彎著腰,腰彎了半個多小時,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直”了起來,忍無可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拎過方才放在一邊的啤酒罐。還沒來得及往嘴裡送,浴缸裡那位快睡著的爺就忽然睜開眼,問了他一個靈魂問題。“我忘了問,”盛靈淵說,“你怎麼稱呼?”宣璣:“……”他是把啤酒澆這貨臉上呢?還是把這顆氣死人不償命的腦袋按進浴缸裡呢?“取字‘璇璣’,”盛靈淵好像沒聽出他回答裡的咬牙切齒,又問,“怎麼想起叫這個名字的?”可能是已經被盛靈淵套出來歷,覺得細枝末節沒必要隱瞞了,也可能是半罐啤酒加速了心率,降低了他的防備,宣璣沉默了一會,回答:“不是我自己起的。”他重新開啟花灑,沖掉盛靈淵頭髮上的浮沫:“我們守火人,沒爹沒媽,在上一任的屍身前出生,哪來的名字?這是個……假身份——十年前,邊城下轄縣城盤山道上,有個男孩準備去大學報道,他父親開車送他去火車站的路上汽車爆胎,處理不當,從盤山路上翻下去了,我當時剛從赤淵出來,正好經過,順手攔了一下,沒讓車滾下山崖。我找了個地方把車裡的人扒出來,給開車的父親度了口氣……那孩子沒救回來,翻車的時候他在後座,沒系安全帶,撞頭了,當時就沒了。”“我那時候對凡人這邊不太熟,看了看周圍都是荒山野嶺,也不知道應該把這父子倆往哪送,就捏了一小撮隨身帶的赤淵土,放進了那孩子耳朵裡——赤淵土是我們守火人祭壇裡的土,當年赤淵火最後就是在那徹底滅的,放進剛死不久的人耳朵裡,能聽見一部分生前記憶,但是聽見多少、聽見什麼,得看運氣。我想知道這周圍哪有可以求助的地方,沒聽見,聽了一堆雞毛蒜皮的小事。”家裡的事、學校裡的事,對未來的憧憬,與暗戀的女孩天各一方的惆悵,鮮活的青春一股腦地灌進了他的耳朵,繼而又隨著屍體的體溫隨風消散,叫人又是羨慕,又是痛惜。盛靈淵問:“借屍還魂?”“沒,”宣璣回過神來,“閉眼,沖水了——我沒有穿別人屍身的愛好。人我安葬了,用了點小障眼法。”高中畢業升學正是人生重大轉折,尤其是去外地上學的孩子,一學期下來,性格和生活習慣有點變化,家人不會太在意,跟以前的朋友有陌生感也很正常。順理成章地,他成了個有來龍去脈的“人”,異控局那幫人至今也沒查出他的履歷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