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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主任,您還沒說聯絡善後科幹什麼呢?”“該幹什麼幹什麼,”肖徵頭也不回地說,“讓他自己看著辦。”異控局,偌大一個組織,真是尾大不掉。就衝他們放個屁都得請示上級的勁,宣璣就覺得這夥人出息不了。他這會已經把自己“後勤臨時工”的身份拋在了腦後,把一幫外勤甩開了八條街,追著那枚指路的硬幣一路狂奔。他的火天生剋制邪魔,陰邪氣越重,火燒得越旺,轉眼,那枚小小的硬幣變成了一個火球,兇殘地貼著地滾,滾到終點時,火球完成了使命,停了下來,接著炸成了一團煙花——宣璣循著那飛上天的煙花抬起頭,正看見畢春生在樓頂上。女人滄桑憔悴的臉上爬滿了祭文,那讓她看起來像個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我聽說他們找了個高手,來代鞏成功的班,以前在安全部的時候就知道你的大名,弄得我還挺緊張,本想趕在你來之前了卻了這樁事,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差一天。”畢春生一攏頭髮,笑了起來,“可能都是天意吧。”宣璣拄著重劍,抬眼看向她:“‘天意’這種話一般都是輸家說吧?畢大姐,您怎麼搶我臺詞?”畢春生的頭髮在渾濁的夜風中起伏,亮粉色的毛衣與純黑對比,鮮明得有些觸目驚心。她依舊是那個樣子,頭髮燙著中老年婦女最愛的“泰迪卷”,衣著審美落伍,面板狀態不佳,泛黃的色斑看上去謎之土氣,熱愛大紅大綠……她讓人”聯想起廣場舞、彩色紗巾、催婚老媽媽、飛快的語速……還有不合時宜的大嗓門。可奇怪的是,當她身披祭文,冷冷地立在夜風之巔的時候,她就似乎和那些庸常的描述劃清界限了。那些渾似沒有靈魂的配角,也許只有血淋淋的撕裂自己,才會讓人驚訝地注意到,那道具一般的皮囊裡,也是悲歡俱全的吧。這時,宣璣餘光瞥見幾個外勤跟著他過來了,正在設法靠近畢春生——順著背光一側的樓徒手攀爬上去,打算從後面偷襲。宣璣看得直想搖頭。平倩如說畢大姐幹了快三十年外勤了,她能不知道你們外勤那點套路?幾個外勤一踏上樓頂,就立刻各自掏出武器對準了畢春生。“別動!”“手看到我們能看到的地方!不許說話!”宣璣喝道:“別靠近她!”可惜,那幾個跑去送人頭的外勤沒聽見——畢春生的異能是聲音,怕被她臨場忽悠瘸了,這幾位都帶了隔音耳罩。宣璣:“……”這主意是哪個天才兒童出的,絕了!下一刻,幾個衝上去的外勤突然各自僵住不動了,地面遊動的陰沉祭文順著他們的腳踝爬上去,一點一點地攀上他們的身體,周圍的氣溫瞬間往下走了十來度,接近冰點。接著,以畢春生為中心,不祥的濃霧開始往周圍瀰漫,宣璣心裡一沉,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一個男人從霧氣中緩緩踱出來,頗為好奇地東張西望一圈,似乎不習慣過於密集的建築與樓群:“此地街道寬闊,院牆巍峨,是國都麼?京城的清平司怎麼就這麼幾個人?”畢春生聞聲,驀地回頭,臉上浮現出狂熱的神色:“是真的,居然是真的!”盛靈淵端詳了她片刻,嘀咕了一聲:“啊……人燭,難怪。”在場眾人,只有宣璣能聽懂他的話,宣璣:“你說什麼?人燭是什麼?”盛靈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回答,隨後他對畢春生切換成了不大熟練的普通話,溫聲問:“是你叫醒我的嗎?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誰欺負你了?”他說話本來就十分和緩,普通話又是倉促從電視和環境裡死記硬背的,此時沒有刻意偽裝,邊想邊說,詞和詞之間就有少許遲疑,無端又多了幾分慎重感,讓人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他珍重著一樣。畢春生彷彿被他一句話勾起了一輩子的委屈,眼圈倏地的紅了。“沒關係,”盛靈淵衝她笑了笑,“你有話就說,我在這,你想說多久都行,不會有人打擾。”“畢春生,”宣璣冷冷地提醒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更小心一點,你叫出來的這位可不是給人實現願望的天使。”“那就不用您操心了,”畢春生轉向他時,壓下了臉上一閃而過的脆弱,“我跟他之間的契約已經成立了,現在一手交了錢,一手還沒交貨,他還清債務前,不可能會動我的,否則會遭到祭文千倍反噬。”盛靈淵神色淡淡的,像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麼。這時,肖徵避開眾人,來到了局長辦公室。黃局本來已經下班,聽說赤淵出事,又匆忙從家裡趕了回來。和外勤出身的老局長不同,黃局是個普通人,主要是主持行政工作,這也是為什麼需要肖徵這麼一個總排程在身邊,碰到緊急情況,他一般會授權肖徵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