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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手上輸液管隨著動作晃，隨時都有可能脫落。周斯易一個斯文人，想動手揍人了。“躺回去。”
徐渭怕周斯易發脾氣，就躺了回去，說道，“我給你惹了很多麻煩。”
“你還知道？”周斯易面色沉下去，顯出冷厲來，“那就在醫院把自己養好，不要再給我惹事。”
電話驟然響了起來，周斯易抬手指了指床頭櫃子，“你的手機。”
徐渭把目光從周斯易身上移開，拿到手機，來電是劉護士。徐渭抬頭看周斯易，周斯易說，“女生？不方便接？”
徐渭頓時有種被抓包的恐慌感，搖頭，“不是，負責我媽病房的護士。”
周斯易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往外面走。徐渭接通電話，劉護士的聲音落過來，“你來醫院一趟，那些人又來了，你媽媽被推倒磕到頭。”
徐渭腦袋嗡的一聲，扯掉輸液管跳下床直奔門口。衣領猛然被揪住，徐渭茫然回頭對上一雙清冷沉邃的眼，他回神。“易哥？”
“幹什麼？”
徐渭喉結滾動，“我媽那邊出事了。”徐渭忽然反應過來，抓住周斯易的手，“借我點錢行麼？我很快就還給你，我身上沒帶打車錢。”
徐渭的手心有汗，他還在發燒，潮熱滾燙。徐渭的面板很好，周斯易鬼使神差的想，徐渭跟他牽手。
“我送你過去。”徐渭一怔，周斯易握住徐渭的手很快就鬆開，拿出錢包取出全部現金遞給徐渭，“走吧。”
徐渭手裡攥著錢跟在周斯易身上，他有些茫然，錢的稜角扎到他的皮肉。徐渭鼻子有些軟，他看著周斯易的脊背，抿了抿嘴唇。
周斯易開車，徐渭坐到副駕駛，一包紙巾遞了過來。徐渭抬頭，眼裡寫著迷茫，“什麼？”
周斯易單手握著方向盤，看了看徐渭，“你的手在流血。”
徐渭低頭才發現手背上的血一直在流，連忙用紙按住，“謝謝。”
徐渭低著頭擦手，一下一下的擦。他沒出息透了，窩囊廢，湧出來的淚被強行按回去。錢上粘了血，徐渭鬆開手。
車到醫院，徐渭推開車門下去對周斯易鞠躬，說道，“我進去了。”
周斯易蹙眉，修長手指輕敲方向盤，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悅，“走吧。”
徐渭看著手裡的錢，想說什麼，但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終徐渭什麼都沒說，轉身大步走向住院部。周斯易什麼都不缺，徐渭無法說報答的話。他徑直走向住院部的電梯，拐彎就被一群人堵住，話筒直懟到他的臉上。
“你父親酒駕造成李家母子一死一傷，你還照樣生活，毫無愧疚麼？”
徐渭一懵，隨即就看到站在最後面的男人，李成飛。一團怒火只衝上腦門，徐渭大步走向李成飛。
徐渭滿腔火氣，他願意賠償，他爸有罪，即使他爸也因此付出了生命，但犯下的錯。徐渭傾家蕩產也願意賠償，可這個李成飛顯然想要的更多。三番五次來騷擾他的母親，徐渭忍無可忍。
徐渭一把抓住那個男人的衣領，“要賠償多少判決下來，我賣房子也會賠償，但你為什麼要打我媽？我媽有什麼罪？”
記者給李成飛使眼色，李成飛噗通就跪下了，徐渭沒弄明白這是什麼操作，就聽到李成飛聲嘶力竭的哭喊。“我把命給你行麼？我把命給你，換我太太和孩子。”
話筒再次懟到臉上，徐渭茫然回頭。
“從出事到現在你去看過白燕麼？你不覺得愧疚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