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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顎處有明顯的縫合痕跡,是手術用的可吸收的羊腸線,縫合的地方正在不停的滲血。
那人沒有殺他,一直將他捆起來,塞在房間的床底下。
每天,那個長相陰柔,卻殘忍至極的男人,都會把他從床底下拖出來,往臉上抹一種惡臭的東西,一邊抹,還一邊安撫他,“你沒有嫌棄我,我很高興,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臉,等用完,我就還給你。”
鼕鼕還記得那天晚上,對方把衣服脫掉時的情景,雖然噁心,但想到對方有錢人的身份,他還是昧著心肝,裝出一副心疼憐惜的樣子。
沒想到陰差陽錯,就是那幾句話救了自己的命。
保鏢們把他送去醫院,抵達的時候,縫合的傷口已經癒合,任憑醫生怎麼找都找不出來。
前來接應的郵輪,會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抵達。
這是在島上的最後一天,所有人都像是瘋了一樣。
大概是覺得快要獲救,心裡的恐慌和戒備漸漸鬆懈,取而代之的是慶幸,和即將劫後餘生的狂喜,夜店、廣場、海邊,總能看狂歡的人。
嬉鬧聲,和嘈雜的音樂聲,透過玻璃,從外面傳來。
方灼站在穿衣鏡前,大金龍的腦袋已經越過他的鎖骨,表情似乎比之前還要猙獰,尤其是那雙猩紅的眼睛,他自己看了都覺得害怕。
他低頭摸了摸大金龍的腦袋,嘆了口氣,“這傢伙真不聽話,吃飽了就開始亂跑。”
他本來只想試試大金龍是不是因為他和大老闆搞事情才發生變化,這一試不得了,這東西一下子往他身前爬了不少,長著獠牙的嘴巴大開,正好懸在他右胸口的小豆子旁邊。
紅豆昨天被大佬咬腫了,此時看上去,就像是傳說中的龍吐珠,特別出戏。
背後的落地被敲響,方灼走過去把窗簾拉開,這是單面玻璃,外面看不見裡面,裡面卻能將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玻璃外是個拿著石頭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大概是覺得好玩兒,正用石頭一下一下的砸玻璃。
砸著砸著,他就失去了耐心,臉上的表情變得兇狠,手勁兒也比之前更大。
簡直是一隻暴躁的小怪獸。
恰好巡邏過來的保鏢看見了這一幕,直接上來把小孩兒抱走了,小孩不依,又哭又鬧,動靜越鬧越大,最後引來了小孩的父親。
小孩兒的父親長偏陰柔,氣質陰沉,把孩子搶過去,非說是保鏢把人弄傷了。
一檢查,小孩兒手上真有一條血痕。
方灼隔著玻璃看了會兒,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一聲,走了出去。
那位父親見到他,立刻把孩子胳膊上的傷口展示出來。
方灼看著他不說話,那位父親也收住口沉默下來,兩人對峙了將近一分鐘,方灼開口,“你要是真關心孩子,就應該立刻帶他去醫院,而不是在這裡掰扯,很抱歉,我實在是懷疑你是不是想訛錢。”
男人的臉上的笑容收斂,突然舉起拳頭砸過來,保鏢剛要出手,一隻手從方灼身後伸出來,截住了那一拳。
霍延鬆手,把方灼拉到自己身後,目光不善。
對面的年輕父親也蹙了下眉,從褲兜掏出一張紙巾,當著霍延的面擦了擦被碰過的手背,將紙扔在了腳邊的沙灘上。
他把還在哭的孩子抱起來,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下一次見。”
人一走,方灼就問霍延,“是他嗎?”
他現在對每一個試圖接近自己的都很敏感,尤其是想起扒皮魔把鼕鼕的臉皮硬生生扒了,還能再縫回去,心裡就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