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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父親的死,魏無歡雖然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裡到底還是放不下的,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會翻上將軍府中最高的屋頂,緩緩的躺下,用手臂枕著腦袋,直直地望著遙遠的夜空。
殘月,流雲,繁星,烏雲遮頂,墨般蒼穹
有時躺著躺著就睡著了,魏啟陽就會帶著小皮毯,悄悄地坐到魏無歡的旁邊,慢慢想起有一日夜裡魏無歡的痛哭,也是在這個房頂,大雨傾盆。
那是魏無歡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樣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早已被淚花了臉龐,被魏啟陽緊緊抱著,身體不住地顫抖。天上傾盆大雨,瓢潑而來。雷聲陣陣,振聾發聵,天地暗沉,壓抑的令人窒息,如似夢中。要是這一切,都是夢,都是夢,該有多好
只有這一次,或者說魏啟陽看見的只有這一次,魏無歡之後便再沒流過一滴眼淚,即便第二天腫著雙眼,面對昌林軍上下擔憂的眼神,也還是笑著,即使心裡千瘡百孔,還是要笑著。也許就是從這個時候,魏無歡才長成了魏無歡的樣子
不管怎樣都要笑著,雲淡風輕的笑著。這是父親生前對魏無歡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只有笑著,才不會讓身邊的人那麼擔憂,才不會讓敵人那麼猖狂,才不會,讓自己那麼受傷吧?
謝姚的行蹤在父親去世一年後再次傳到了軍營,魏啟陽當時擔心的看著魏無歡的臉色。他算是魏無歡身邊為數不多的幾個真正知心的人,所以他知道魏無歡的痛苦,也知道魏無歡的偽裝。魏啟陽看著魏無歡滿不在意的笑容,心裡不是滋味。
“將軍,這謝姚應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啊。”魏無歡翻著兵書,紙頁嘩嘩作響,掩住了因為用力而發白的指節。
“去剿嗎?”
“既然得了訊息,自然是去剿的。你吩咐下去,明天便出發。”
“明天?是不是太過匆促了?”
“匆促?我不覺得。”魏無歡合上了書,緩步走到魏啟陽身邊,說:“謝姚今年三十五歲,娶有一妻,育有一子。自從去年元氣大傷後就一直在收攬人手,現在身邊大概有一千多人吧,具體的法子我已經想好了,至於他的老窩,就在這裡!”
魏無歡手指著黑燕山地圖上的一處,點了點,眼色深沉,不見喜怒。
魏啟陽很是驚訝:“將軍您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我們摸了許久都未找到著謝狗的老巢,您是?”
魏無歡恢復了平時嬉鬧的表情,嫌棄得撇了撇嘴,拍了拍魏啟陽的肩膀,:“自然是找的呀,我魏無歡一出手,不比你們強多了。”
魏啟陽神色複雜地待在原地,魏無歡佯裝生氣地瞪著眼,道:“還不快去?”
“是!”副將朝魏無歡拱了拱手,猶豫著退了出去。
魏無歡一個人看著那張黑燕山的地圖,神色複雜,眼底深處泛起了一絲漣漪,閉了閉眼,拳頭越捏越緊。
黑燕山雖名為黑燕山,可山中卻並沒有燕子,也不如名字那麼可怕,反而是秀美異常。據傳是幾百年前一位得道高人看中了這塊寶地,在這山中隱居,怕山中吵鬧,便為此山取了一個頗為恐怖的名字,想以此來嚇跑那些遊人。
傳說終究是傳說,名字的由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住在山裡的人。
自從謝姚在這山中佔地為王,即使風景確是一方獨好,也沒有多少人敢往這山中進了。謝姚不知在這山中布了多少眼線,只要是有人進山,輕則失財,重則喪命。慢慢的,謝姚不甘心於侷限在這山中當大王,開始把魔掌伸向了黑燕山周圍或大或小的村落,無一倖免。
百姓不堪其擾,上報了官府。在長安的地界,在皇城的旁邊竟還敢這般為所欲為的匪盜,自然得到了官府的重視,當時魏無歡的父親聽說,主動把此事攬了下來,從此,剿匪一事便交由了軍中翹楚——昌林軍主管。
當時第一次出兵,本應該很順利,卻不知哪裡走漏了訊息,謝姚提前接到提醒,匆促的帶著幾十個精英躲藏了起來,即使是這樣,那謝姚的老巢中還是有數千人,盡數被剿滅,無一例外。
後面發生的事應該都已經知道了,魏無歡的父親中了箭,中了從謝姚手中射出的那支箭,正中心臟,片刻便沒了聲息,接下來就是魏無歡接手昌林軍,在魏憬的支援下力排眾議,擔起了主帥一職,獨自成長的魏無歡用了僅僅一年時間,便使昌林軍上下提起這位十幾歲的主帥,都會一臉讚歎的豎起大拇指。
他終究沒有讓魏憬失望,更沒有讓父親失望。
一年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