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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自助日料?
呵呵,那已經是他半個月的伙食費了。
那些不為生活發愁的網友,怎麼懂他的難處?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又有誰懂他的難處?
他不再上網傾述,轉為在背後用極其難聽的話語罵人。他討厭裝腔作勢的男人,也討厭虛偽無知的女人,討厭倚老賣老的老人,也討厭混不講理的小孩。
慢慢地,他對周遭的一切都只剩下了厭惡。
他自知懦弱,連長相也不是硬漢那一派的,於是開始學硬漢收藏管制刀具。他攢的錢,除了基本的生活開銷,基本上都花在了購買管制刀具上。
可是即便每天都帶著鋒利的刀出門,他還是那麼弱小,被客人欺辱之後還是隻能點頭哈腰、賠禮道歉。
在燈紅酒綠的夜世界生活得越久,他就越絕望。初到洛城時那些美好的願望全都破滅了,他買不起房,也討不到老婆,更養不起兒女。
他很鄙視那些沒幾個錢卻想生兒育女的人,進而鄙視沒錢想要討老婆的男人。
簡直是禍害下一代。
再一次被不講理的客人罵得狗血淋頭後,他回到家,越想越覺得活著沒意思,拿起一把剛買的刀,渾渾噩噩的,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活得如此辛苦,看不到未來,不如死了算了。
但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全無印象,好像突然昏迷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
記憶有一段空白,好似被人憑空從腦中抽離。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11點,而夜裡下班回到家時是凌晨5點。
想要自殺,原來只是一場夢嗎?
他看向擺放管制刀具的地方,所有的刀都整整齊齊地放著,像沒有被動過一樣。
可能的確是夢吧。他想。
可是後來,同樣的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複一回。
夢裡,他拿著刀,想要與這毫無意義的人生一刀兩斷。可是後面的畫面卻是一片空白,他沒有放下刀,也沒有揮向自己的要害。
他漸漸明白,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那也許不是夢,是自己失去了意識。
無聊的時候,他偶爾也看看閒書,曾經看到過涉及“人格分裂”的兇殺案。
他不禁想,我失去意識,是因為另一個“我”出來了嗎?
他查了一些關於“人格分裂”的資料,有些害怕,又很驚喜。他不確定自己的猜想對不對,也完全感知不到另一個“自己”的存在,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有時會缺失一段記憶。
那日在招待所,他確實割了肖潮剛一刀。肖潮剛大約是壓根兒沒想到他會拼死反抗,並且還帶著管制刀具,一時氣勢全失,只罵了幾句髒話,就落荒而逃。
他大腦一片混亂,痛苦難當,恨不得立即衝出去殺了肖潮剛,卻根本沒有殺人的勇氣。他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的低賤,恍惚間已經舉起了刀,可是下一秒,就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清醒時,他渾身赤裸站在浴室的花灑下,而刀上、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乾淨。
可是浴室裡似乎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並非來自地板,而是來自他的身上。
但事實上,他的身上沒有血。
他覺得疲憊至極,好像跑了很長很長一段路,又好像做了很多消耗體力的事。
從浴室出來,他才看到,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是“他”出現了嗎?
“他”幹了什麼?
後來一段時間裡,肖潮剛再未出現,他想過一種可能——是不是另一個自己那天晚上威脅過肖潮剛,所以肖潮剛才不再來酒吧?
直到警察到夜市街摸排調查,他才知道,肖潮剛失蹤了。
他開始心驚膽戰,害怕肖潮剛的失蹤和“自己”有關,又覺得不大可能。他想去醫院確認自己的猜想,卻害怕面對現實。
那個“他”,說不定只是幻覺。
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
日子和往常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半年裡,記憶缺失的現象沒再出現過,肖潮剛也像人間蒸發一般徹底消失。
在自我催眠下,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精神正常的人,根本不存在另一個“自己”,至於肖潮剛,已經死在哪裡了也說不定。
肖潮剛這樣的人,最好是死了——他如此想。
可半年的寧靜被小道里的兇殺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