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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哥兒回來哩!”曹瀚喊道。
柳至秦快步走進辦公室,“我查到了無人機的線索。”
圍剿(28)
電腦顯示屏上是一條條單調的線條,花崇躬身站在桌邊,神態專注。
大約是視角的原因,從柳至秦的角度看去,他的眉梢挑得比平時高,有一種微怒亟待宣洩的感覺。
“民用無人機的圈子本來很不規範,誰都能夠買,誰都能夠玩航拍。”柳至秦很快將目光收回來,說:“不過兩年前全國接連出現無人機事故,函省是最早擬定並執行無人機航拍規範的省份之一。現在能在洛城放飛的每一架無人機都經過了實名登記,一旦進入禁飛區,就會觸發警報。”
“這條線就是1號無人機的飛行軌跡?”花崇在顯示屏上指了指,“看上去和19路公交的路線大致一致。但豐學民是在忠遠西路下車,這架無人機在前面三站就停下來了。”
“嗯,1號無人機只飛到這裡。不過你看另外一條線。”柳至秦說,“2號無人機接替了前面那一架,繼續隨19路公交車前行,直到忠遠西路。豐學民到站下車,之後換乘55路,又一架無人機出現。這三條線——也就是三架無人機,共同拍下了豐學民當天臨時決定的行程。而這三架無人機,全部登記在申儂寒名下。這是他在豐學民遇害之前跟蹤豐學民的鐵證。”
花崇直起身子,精神一震,“但你是怎麼查到這三架無人機的飛行軌跡?”
柳至秦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紅血絲幾乎佈滿眼白,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疲憊,但眸底卻閃著光,“利用了禁飛區的監控。”
“但它們沒有飛入禁飛區。”花崇說著拿出一瓶眼藥水,放在柳至秦手上,“你自己點,還是我幫你點?”
“我自己來。”柳至秦揚起臉,規規矩矩地左右各點兩滴,一閉眼,眼藥水就像眼淚一般從眼角滑出來。
花崇連忙抽出幾張紙,本想塞在柳至秦手裡,猶豫一秒,還是親自幫柳至秦擦了擦。
“謝謝。”柳至秦眨了幾下眼,繼續解釋道:“但禁飛區的監控不止能拍到禁飛區內。”
“你是說……”
“是不是沒有想到?”柳至秦笑了笑,“很多人都認為,禁飛區監控拍的是飛入禁飛區的無人機,但實際上,它們還能監控離禁飛區不遠的無人機,不過這種監控不具備連貫性,也不會報警。我做了很多技術上的拼接,入侵了其他可供利用的監控裝置,才繪製出這三條線。”
花崇對這一套實在知之甚少,聽柳至秦說完,第一覺得厲害,第二感到心痛。
柳至秦與他目光對上,見他皺著眉,眼神沉沉的,問:“怎麼了?”
“你想睡覺嗎?”花崇突然問。
柳至秦沒料到會聽到這個問題,怔了片刻,“睡覺?”
“查這個不容易吧?”花崇聲音平緩,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
柳至秦笑,“還好。”
“還好你眼睛紅成這樣?”
“花隊。”
“嗯?”
“你是不是……有點心痛?”
花崇感到心口過了一道電,本能地想反駁,話到嘴邊卻嚥了下去,豁達道:“既然知道,就少讓我操心。”
柳至秦眼皮耷下來,“哎。”
“嘆什麼氣?”
“其實你比我更該休息。看你這麼連軸轉,我難道不心痛?”
花崇下意識看了看周圍,還好沒其他人。
“申儂寒審得怎麼樣了?”柳至秦知道此時不是“談情”的時候,只得將話題拉回案子上。
“這人心理素質不是一般好,足跡證據擺在他面前,他還不認賬,硬說自己不是兇手,沒去過鳳巢南路。”花崇搖頭,“現在找不到兇器和他作案時所穿的衣物,確實有些棘手。他還編了個故事,說當年與向雲芳發生關係,是向雲芳自願的。”
“那滿國俊呢?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嗎?”
“不願意。他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們,而且這件事與申儂寒有關。”花崇想起了不久前計劃的事,“對了,你猜申儂寒有沒有給自己和滿瀟成做過親子鑑定?”
“嗯?”柳至秦偏過頭,“做過和沒做過有關係嗎?現在親子鑑定結果已經出……”
說到一半,柳至秦突然打住,目光炯炯地看向花崇。
花崇笑起來,抬手在柳至秦肩上拍了兩下,“還是和你交流輕鬆。我一說想法,你很快就能明白,都不用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