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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誠心仍在發抖,柳至秦從他身邊經過,低聲道:“破了這個案子,說不定能一併解決村小的案子。”
映象(19)
虛鹿山半山腰上,主舞臺空空如也,巨大的音箱、燈光裝置和鋼架散落一地。熒光棒、扇子、橫幅被踩進泥土,幾件做工不錯的衣服皺巴巴地攤在地上,上面腳印疊著腳印,可見它們的主人跑走的時候有多匆忙。舞臺之下,塑膠凳子被踩爛,桌椅橫七豎八地扔著,無人收拾。不遠處的主火堆剩下大量助燃物,而夜裡燒出的灰燼正在晨風中一縷一縷散開。
山裡的空氣如往日般清新,不會因為有人被燒死而變得渾濁。花崇深吸了一口氣,微涼的空氣順著氣管浸入肺中,稍稍驅散了積蓄多時的煩悶。
鄉間的氣溫比城市低了幾度,尤其是清晨。
這趟差出得急,上直升機之前,花崇只穿了一件襯衣,連外套都忘了拿。此時身在山林,被風一吹,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肩頭突然被一份極有分量的溫度覆蓋住。他回頭一看,才見是柳至秦往他身上披了件粗針毛線外套。
“穿著,別管我。我帶了衝鋒衣。”柳至秦說著從揹包裡扯出一件深灰色的衝鋒衣,直接將他還未出口的“你自己穿”堵了回去。
他低頭看了看,是柳至秦偶爾穿的那件,質量不錯,看上去就很暖和,適合秋天穿。柳至秦穿在身上時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氣場都柔和了許多。
他挺喜歡這件毛衣,但沒想到它有一天會穿在自己身上。
走神的片刻,柳至秦已經穿上了衝鋒衣,拉鍊拉到最頂上,袖子挽至手肘下方,一副戶外運動員的派頭。
“釦子最好扣上,不然擋不了風。”柳至秦靠近,邊說邊伸出手,打算幫他扣毛衣的扣子。
他愣了半秒,根本沒想過拒絕,待柳至秦已經扣到第三顆,才後知後覺道:“我自己來。”
柳至秦“嗯”了一聲,指著一個靠近密林的角落,“走,過去看看。”
出事的火堆附近拉著警戒帶,地上用白線標出了三名受害者死去時的位置。
花崇仔細地觀察四周,半分鐘後嘆了口氣,漸漸明白了肖誠心夜裡打電話時為什麼那麼著急。
兇手實在是太狡猾了,作案手法堪稱刁鑽大膽。這個火堆位置偏僻,離主舞臺和燒烤宴會的主場地都比較遠。音樂會氣氛熱烈,遊客們壓根注意不到這個遠離中心區域的火堆。並且它處於監控的盲區,任何人在這裡做什麼,都難以被發現。而工作人員加點的十個火堆裡有三個也分別位於較偏僻的位置,它們彼此佔了半山腰空地的幾個角,任何一個在視覺上都不顯得突兀。
“虛鹿山很大,開發出來搞夜間活動的只有半山腰這個位置。”柳至秦說:“現在天黑得比夏天早,音樂會開始之前,山上就不太亮了。兇手很有可能是在這個時間段,用某種方式,將範淼幾人引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動手。”
花崇看著砂石地上雜亂不堪的足跡,“‘他’有一套工裝,穿上之後與佈置火堆的工作人員無異。‘他’很可能戴著一頂足以遮住臉的帽子,混在工作人員中取來了助燃物。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音樂會開場,所有遊客的注意力都在主舞臺上,其他工作人員要麼在別的地方搭火堆,要麼正急著在人群中穿梭,維持秩序,沒有人發現‘他’將三個因為七氟烷而失去意識的人固定在助燃物中。做好準備工作之後,‘他’像別的工作人員一樣點火,然後推著推車,從容離去。‘他’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足跡和推車的痕跡留在砂石地上,因為遊客實在太多,一旦有人發現火堆裡有被燒死的人,現場就會出現無法控制的騷亂,驚慌失措的遊客尖叫著逃離,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蜂擁而至,拍照、錄影,儘可能靠得更近。這時,‘他’作案的痕跡就會被無數雙腳徹底覆蓋。而他也能夠混在這些人之中觀賞自己的‘傑作’,裝作驚訝或者害怕或者好奇,甚至也拿出手機,將看到的一切當做‘戰利品’拍下來。”
“兇手能做到這種程度,說明對虛鹿山、洛觀村非常熟悉。‘他’不太可能是第一次來這裡的遊客——這可以作為一個篩選條件。”柳至秦退出幾步,“‘他’要麼是村民,要麼是數次出入洛觀村的外人。我比較好奇的是,‘他’為什麼要用這種儀式感極強的方式殺人?”
“受害人身上肯定有線索。”花崇蹲在地上,半眯起眼,近乎自語道:“昨天晚上,‘他’在這個位置佈置火堆時,心裡在想什麼?”
柳至秦的視線落在花崇的發頂,知道他又將自己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