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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一善瞥了一眼,抖得跟篩糠似的,“她,她已經死了!”
花崇有些意外。邢一善的反應與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王湘美遇害不是秘密,身為王湘美的老師,邢一善不可能不知道。
但不管知道還是不知道,這反應都不正常,不是兇手該有的反應,也不是無辜者該有的反應。
“她被人害了,但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火炬’的代課老師,不是她的班主任。我沒有義務為她是死負責!”邢一善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現在也不在‘火炬’工作了,你們找我沒用!”
花崇往椅背上一靠,暫時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邢一善的臉。
就目前的監控記錄來看,邢一善有作案的條件。並且此人心理狀態、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符合部分犯罪側寫。
還有一點,他在面對警察時異常緊張,絕對不是無關者。
但是,花崇眯起眼——他這種激烈的牴觸情緒,也和心思縝密的殺手相差甚遠。
半分鐘後,花崇找出另一張照片,“這個小姑娘,你見過嗎?”
照片上的正是陳韻。
邢一善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先是茫然沒有表情,而後大驚失色,“她,她……”
“你知道她?”
邢一善額頭全是冷汗,似乎想要點頭,又不敢承認。
花崇直截了當地說:“29號晚上,你獨自一人到‘小韻美食’,點了52塊錢的烤串,就是為了見到她?”
“不,不是!”邢一善說:“我只是過去吃飯!我根本沒有看到她!”
“那奇怪了。你家住城北長陸區,據我所知,長陸區的深夜大排檔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超城東的明洛區。你為什麼要捨近求遠,跑到明洛區的‘小韻美食’吃飯?你沒有同伴,不存在相約就餐。”花崇慢慢地說著,“你去那裡,如果不是為了陳韻,那是為了什麼?”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邢一善大聲道:“我沒有看到她!”
“沒有看到她?”花崇冷笑,“意思是你確實是想看她,可惜沒有看到?”
邢一善急促地呼吸,喉嚨發出困獸一般的悶響,彷彿深藏在內心的某個秘密正在被人窺探。
“店員說,當天你問過他一個問題。”花崇往前一傾,“需要我重複嗎?”
邢一善雙目圓瞪,上齒用力咬著下唇。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也行。我換幾個問題,也許過一會兒你就想回答剛才的問題了。”花崇清清嗓子,“8月26號下午,暑期數學補習班結業之後,你在哪裡?”
“26號下午?”邢一善眼珠轉動,一滴汗從緊蹙的眉心滑落。
看得出,他正在回憶。
花崇補充道:“還有27號,以及暴雨之前。”
彷彿想到了什麼,邢一善五官迅速扭曲起來。
花崇睨著他,“告訴我,你在哪裡,做什麼。”
邢一善猛力搖頭,重複道:“我沒有犯法!我沒有犯法!你們不能抓我!”
花崇眸光一緊,一巴掌拍在桌上,“26號下午,是你把王湘美約出去?30號下午,也是你攔住了陳韻?”
“不!和我沒有關係!”邢一善歇斯底里,“我沒有動過她們!我什麼都沒有對她們做!”
“那你在緊張什麼?你怕我們查到你的行蹤?”花崇語氣稍微一緩,“如果你什麼都沒有做,那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邢一善顯然已經聽不進去,目光瘋狂而呆滯,整個人都縮了起來,恐懼萬分,就像一個見不得光的幽靈突然被扔在日光之下。
花崇離開審訊室,讓人看住他。
“花隊!”張貿跑來,“邢一善招了嗎?”
“他問題很大,但不一定和案子有關。”花崇快步往前走,“我現在要去他家一趟,你給小柳哥說,查邢一善的上網記錄。”
“已經查過了。”柳至秦疾步走來,手上拎著一個筆記本,語出驚人:“邢一善是個男女通吃的戀童癖。”
張貿駭然,“我操?”
花崇卻像已經料到一般,從柳至秦手中接過筆記本,“我看看。”
“他長期關注幾個伺服器在境外的戀童癖網站,這些網站雖然已經被牆,但透過vpn,他仍舊可以瀏覽釋出在網站上的資訊。”柳至秦說:“其中一個網站上,有人上傳了陳韻的照片以及詳細資料。他29號去‘小韻美食’,應當就是去看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