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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以為自己剛才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躲什麼?”花崇說:“我看看而已。還痛不痛?”
柳至秦很輕地吁了口氣,聲音溫溫的,“花隊。”
“嗯?”
“這問題你問了好幾回了。早不痛了,只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是嗎?”花崇眼尾一勾,鬆開手,狀似無意道:“這不是擔心你嗎?你看你,殘著一根手指頭,馬上就要翹蘭花指了。”
柳至秦根本沒有翹任何一根指頭,更別說翹蘭花指,但還是被花崇說得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花崇偏過頭笑。
“花隊……”柳至秦嘆氣。
“不逗你了。”花崇走開幾步,“毛珠萍和羅行善的兒子來了,我去看看。”
??
和不停哭喊的毛珠萍相比,12歲的羅尉安靜得就像一塊木頭。他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下巴瘦削,肩膀單薄,似乎還沒有從父親被人殺害的震驚中醒豁過來。
花崇坐在他對面,看了他許久,才開口道:“你父親……”
“他沒有害過人。”羅尉突然冷冷地說:“他很善良,也一直教育我做人要善良。我知道他被很多人記恨,但他是為了小區的安全著想,才不準沒有門禁卡的人隨便進入小區。他做錯了嗎?為什麼善良的人沒有好報?”
看著少年單純而悲傷的眼,花崇竟然難得語塞。
調查了一天,羅行善的人際關係已經漸漸清晰明朗。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保安,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任何背景。他身上所有招人恨招人怨的地方都在於他嚴格按照規則辦事,不給破壞規則、素質低下的人行方便。別的保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待工作得過且過,力求不得罪業主,他卻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忠職守,眼中揉不進一粒沙子。
他做錯了嗎?當然沒錯。
既然沒錯,為什麼做了善事還沒有好報?
為什麼會被人恨?被人害?
該如何告訴少年,那是因為在這個社會上,有太多不遵守規則、良知缺失、卻還認為自己受到了迫害的“失德者”。
跟這些人,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他們活了幾十年,惡劣的習性沾了一身,萬事以自己為中心,稍有不順意,就抱怨、撒潑,認為別人都要害自己,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
花崇揉著眉心,見少年仍舊目光炙熱地看著自己,心頭頓時湧起幾分酸楚。
羅行善的案子必破,但重案組能做的也只是將兇手抓獲歸案,讓其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能還給少年一個活著的、健全的父親。
人死了,便是徹底從親人的未來裡離開,再也不會回來。兇手在羅行善脖子上割的那二十多刀,輕而易舉地奪走了一個家庭最普通的幸福與寧靜。
警察的無能為力,是無法讓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
羅尉站了起來,深深彎腰鞠躬,幾滴眼淚在桌上濺開。他鞠得那麼用力,以至於整片背脊都繃了起來。
少年的背脊那麼單薄,從此以後,卻不得不扛起生活給予的重擔。
花崇看到他正在發抖,也看得出他正在拼命剋制。
“請你們一定要找到殺害我爸爸的兇手。”少年方才還冷硬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似是終於承受不住,嗚咽了起來,“我爸爸不該死!他沒有做錯事,他是個好人!”
越來越多的眼淚掉落在桌上,幾乎集聚成一彎小小的水窪。
花崇正要起身,忽見柳至秦走了過去,輕扶住少年顫抖的肩背。
“我向你保證。”柳至秦溫聲說:“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
花崇緊擰的眉稍稍鬆開,待少年情緒穩定了一些,才說:“多陪陪你的母親,你現在是她的依靠。我們只能靠強硬的手段控制著她,只有你才能讓她感到些許安慰。做得到嗎?”
少年抹掉眼淚,用力點頭。
花崇頓了頓,手指在桌上點了一下,覺得自己很殘忍,卻仍是不得不說:“回去之後多回憶一下,如果想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在意的事,立即告訴我,好嗎?”
少年再次點頭,“我會好好照顧我媽,也會把想到的事全部告訴你們。只要,只要你們能抓到兇手!”
??
因為精神有問題,並伴有暴力傷害他人的傾向,毛珠萍暫時被送到附近的四院接受治療。
一則流言在患者中不脛而走——七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