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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過。現在的是剛在派出所接的。早上灌的我早就喝完了。”柳至秦把熱騰騰的水倒在瓶蓋裡,這時車流正好因為紅燈而徹底堵住了,他便往左邊一遞,“給。”
花崇接過,喝完一杯還要第二杯。
柳至秦倒的時候笑了一聲。
“笑什麼?”花崇斜他,“喝兩杯很好笑?”
“不是。”柳至秦說:“原來我的感覺沒有錯。”
花崇眉心抖了抖,“嗯?”
“早上我說感覺到你在看我。你不承認。但如果你沒有看我,剛才為什麼說壺裡的水是我早上灌的?”
花崇偏過頭,內心有幾絲尷尬,但沒露在臉上,點評道:“嗯,邏輯嚴密,把這麼嚴密的邏輯運用在犯罪推理上就好了。”
這時,紅燈變成綠燈,車流開始往前挪,花崇將瓶蓋裡的溫水喝完,隨手把蓋子還給柳至秦。
柳至秦收好保溫壺,說:“花隊,記不記得我們上午討論過這個壺是哪兒來的?”
“記得啊,你說是你買的。”花崇向前開去,“還說我倆的對話有趣。”
也不知道哪裡有趣。
“當然有趣。”柳至秦笑道:“‘這壺哪兒來的?’‘你什麼時候買的?’除了審問嫌疑人,你從來不會問其他人這麼細緻的問題。”
花崇反應過來了,耳根忍不住熱了一下,哼笑:“你這就把自己當成嫌疑人了?”
圍剿(09)
是“嫌疑人”還是“特別的人”,兩人心裡門兒清,彼此點到為止,誰都沒有刻意說出來。
柳至秦看向前方的滾滾車流,突然想起一件事,“花隊。”
“又想說什麼?”
“花,隊兒!”
“操!”花崇笑罵:“別學曹瀚,以後改不回來看你怎麼辦。”
“你被他帶成什麼樣了?”柳至秦側過身,“我想聽聽。”
“真想聽?”
“真想。”
“很尷尬啊。”花崇有些無奈,卻並不排斥。
“上午我都說給你聽了。”柳至秦把上午的話重複了一遍,“——明白唷!”
“那你聽著。”花崇清清嗓子,本來想直接說出來,又覺得還是得解釋一下前因,“我當時知道自己被曹瀚帶偏了,平時都比較注意,沒說溜過嘴。但後來沒過多久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把肚子給吃壞了,接連往衛生間跑。其中有一回,衛生間裡沒紙。我只好給曲值打電話,讓送點兒紙來。那時我有點急,一急就疏忽了,說的是——我在廁所唷,媽的沒紙唷,趕緊給我拿一卷來唷!”
柳至秦忍笑,“你這一連串三個‘唷’,聽著真像在唱山歌。”
“隔間的人也這麼說。”花崇嘆氣,“後來被笑了好一陣。有一段時間刑偵支隊誰蹲坑沒紙,都要唱上一段。”
駛過最擁堵的路段,前面終於暢通無阻,車速漸漸提起來,柳至秦說:“不要超速唷,耐心駕駛唷!”
花崇眼尾輕輕彎起,聲音帶著笑意,“小柳哥,成熟點兒。一回局裡就要開會,你再學下去,等會兒張口就是‘我有個猜測唷’,重案組下一個笑料就是你。”
“好。”柳至秦正色道:“領導教育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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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整個白天的摸排調查,警方掌握了越來越多被害人尹子喬的資訊。
“尹子喬18歲高中畢業後,就從溫茗鎮來到洛城,到現在已經有五年時間。其間,他在餐館、酒吧、便利店等服務場合打過工,還送過快遞和外賣。”張貿彙報道:“他的風評很差,與他共事過的人基本上都說,他人品有問題,做事不靠譜。雖然每一份工作都是他自己主動辭職,但實際上,是他表現太糟糕,又懶又愛貪小便宜,被同事和老闆排擠,才不得不離開。”
會議室的投影幕布上輪流放著尹子喬生前的照片和屍檢細節照。單論外表,尹子喬生得不錯,個頭雖然算不上高,但五官立體深邃,臉比較小,身材比例出眾,頭髮在後腦揪成一個頗有街頭藝術感的小馬尾。
袁昊小聲說:“小白臉兒啊。”
張貿繼續道:“尹子喬的最後一份工作是送快遞,因為多次偷盜小价物品而被勸退,之後就再也沒有工作過。最早從去年9月開始,他就在各個公交樞紐、商場等人流量大的地方‘賣藝’。‘賣藝’的理由換過好幾個——最初是家中妹妹患癌,後來是父親工傷癱瘓,現在是母親得了尿毒症。但經過核實,他根本沒有妹妹,父親在他童年時就工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