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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已經被拖去修理——估計修不好了,豐學民拍拍褲子,向公交站走去。
當他的背影越來越小,幾乎融入斑馬線上的如織人流時,一個五十多歲,衣著考究的男人來到他不久前坐過的地方,目光冰涼地看著他,直到他徹底消失在對街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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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成亮是洛城一中的後勤職工,45歲,五年前失去妻子焦薇,和尚未起名的女兒,如今已經與一名離異的、有孩子的女人組成家庭。
警察的突然造訪讓他很緊張,一聽到“市婦幼保健醫院”,更是臉色一白,連忙解釋道:“當時法醫出了鑑定書的,就是醫院的護士看護不當,導致我孩子死亡。我可沒有搞什麼醫鬧!我是在合法合理的情況下,向醫院爭取賠償!”
花崇示意他稍安勿躁,“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我今天不是來調查醫鬧不醫鬧的問題。”
“那你們想了解什麼?”紀成亮不解,“是醫院讓你們來的?要我退換賠償金?這不行!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
“別激動。”柳至秦問:“呂可這個名字,你還有印象嗎?”
“呂可?”紀成亮皺起雙眉。他並非長相不錯的男人,笑起來時給人一種假惺惺的感覺,皺眉時顯得猙獰而兇狠。
片刻,他茫然地搖搖頭,“記不得了。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或者老師嗎?”
“是當年照顧過你孩子的護士。”花崇說。
紀成亮目光一緊,“是她?”
“你記不得了?”
“是那個請假休息的護士?”
柳至秦點頭,“對,就是她。陳娟自殺後——陳娟這個名字你肯定記得,你和你的家人要院方交出呂可,有沒有這回事?”
紀成亮別開眼,神情很不自在,“嗯,我,我就想當面問問她,我孩子出事的時候,她在幹什麼。”
“但事實上,你心裡清楚,你孩子的死與她沒有半分關係。”柳至秦邊說邊觀察紀成亮,緩慢道:“所以五年之後,你連她的名字都已經記不清了。”
“我……”紀成亮咬了咬牙,“我明白告訴你們吧,我那時候要醫院把她交出來,不為別的,就為多拿些賠償金!我老婆孩子都死在醫院,醫院不能隨隨便便就把我給打發了吧?我老婆他們搶救不了,怪我們不剖腹產!難道他們醫院就沒有一丁點兒過錯?行吧,我老婆的事我不追究,但我孩子的事總不能算了是不是?他們必須賠!”
聽到這裡,花崇已經確定,不可能是紀成亮殺害了呂可,他沒有那麼強烈的恨,並且如今生活安穩,沒有作案動機。
不過柳至秦還是問了個關鍵問題,“昨天晚上12點之後,你在哪裡?”
“12點?”紀成亮想了一會兒,“早就睡了。你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順便了解一下。”柳至秦又問,“這幾年你和焦薇的家人還有聯絡嗎?”
“早斷了。”紀成亮擺擺手,“她是農村來的,父母兄弟都在鄉下,城裡的墓地貴,她走得又太急,我根本來不及準備……後來,她家裡的人把她帶回鄉去安葬。我再婚之後,與他們就沒有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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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洛城一中的食堂已經開始供應晚餐,花崇本著不能餓著肚子辦案的原則,找學生借飯卡刷了二十多塊錢的餐,然後給了對方三十塊錢。
看著滿滿一桌子用外賣盒裝著的菜,柳至秦笑道:“還是學校食堂便宜。”
“趕緊吃,一會兒回去還得開會。”花崇想著他的手還不方便,提前給他掰好了筷子,“紀成亮不可能是兇手,他對他去世的妻兒並沒有多少感情。這條線可以排除了。”
“嗯。”柳至秦說:“紀成亮和羅行善也不認識。”
花崇在外賣盒裡挑挑揀揀,“我有種感覺——呂可辭職這件事不像我們瞭解的那麼簡單。她想換一個環境,而想換環境的原因並不是之前發生的醫療事故。她換工作是五年前,搬家也是五年前。換工作可以理解為想換個環境發展,那搬家呢?是什麼事讓她不僅換了工作,還把住處也換了?”
柳至秦夾著一塊排骨,半天沒送到嘴裡。
花崇正要提醒他別光顧著想案子,忽聽遠處傳來一聲鍋碗瓢盆掉在地上的聲響。抬眼一看,見一個男生在視窗邊摔倒了,一名五十來歲、教師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在幫他收拾滿地的碗筷。
柳至秦也轉身看了看,那男生已經站起來了,很高的個頭,臉都給羞紅了,正忙不迭地說:“謝謝申老師,謝謝申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