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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左右看了看,“正常的反應難道不是悲傷、憤怒?說什麼也要找出兇手?”
“但實在找不到,他們就覺得這是天意了。”柳至秦道:“我感覺他們那家人挺溫和,有點得過且過的意思。錢慶從小身體不好,三天兩頭生病,時常需要去鎮裡的醫院,家裡沒有車,比較窮,每次都只能搭別人的車,日子過得很辛苦。”
“所以錢慶對他的父母來說,算個不小的累贅。”花崇支起下巴,“生了女兒,還想要兒子,‘超生’的結果卻是個病兒子。”
“嗯,所以當年出事之後,他們家悲痛肯定也悲痛,但或多或少,會有些許如釋重負。”柳至秦說著拿起茶杯,“人性本涼。”
花崇說:“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應該有懷疑的物件。”
柳至秦搖頭,“錢慶的母親說,兒子自幼溫順,從來不與人結仇,況且年紀那麼小,也不會惹上什麼人,向來是跟著學校的同學玩,不爭不搶,也不愛出風頭。出事那天,錢慶做完作業出去玩,九點來鍾回家,之後洗漱睡覺,沒有再出去。半夜聽說村小失火,他們最初沒當回事,甚至沒有發現錢慶已經不在床上,之後聽說村小燒死了孩子,全村清點人數,他們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燒死了。”
花崇看向茶館外,擰眉想了想,突然道:“不對,照雙方家人的說法,錢慶和錢毛江性格完全不同,兇手是以什麼作為篩選標準?”
“錢毛江那邊怎麼說?”柳至秦問。
花崇把在“山味堂”聽到的轉述了一遍。
柳至秦思索著,放下茶杯,“這案子恐怕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
作者有話說
1花崇:誰都別想忽悠我。柳至秦:哎……
映象(07)
村小當年的校長叫錢治國,但校長這名頭其實是虛的,他讀過的書比別人多,負責教語文,年紀最大,就被其他老師推選成了校長。洛觀村太小,孩子不多,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錢治國一共要教四個班,還兼任體育老師,所以全校的學生他基本上都認識。
錢毛江等人出事的時候,他五十來歲,現在六十多歲了。自打新的村小建起,來了一批年輕的專職教師,他就退出了教師退伍,響應政府號召,和家人一起搞農家樂。錢魯要他配合調查,他起初很不願意——洛觀村絕大部分人都不怎麼願意提起當年的事,但錢魯軟磨硬泡,他也只得同意。
洛觀村的派出所是兩年前新建的,和村子的整體風格一致,都添了不少旅遊元素,看著像一棟度假小樓。錢治國還是頭一次被帶到新派出所的問詢室,緊張兮兮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名“外來戶”。
在他被錢魯帶來之前,花崇和柳至秦對他已經有所瞭解,無需他作自我介紹。花崇笑著喚了聲“錢校長”,他神情先是一滯,旋即笑起來,彷彿十分中意這個稱呼,起身道:“你們好。”
花崇與他隨便客套了兩句,很快切入正題:“錢校長,我們這次來的目的,錢魯肯定已經跟您說過了。今天麻煩您跑這一趟呢,主要是想從您這兒瞭解一下五名被害學生的情況。”
說到這裡,花崇語氣一緩,“您是他們的校長,剛好又教他們的語文和體育。我想,村小應該沒有哪位老師比您更瞭解他們。”
錢治國本來很不想來派出所。十年前,市裡的專案組來查案,相關人員被叫去問了個遍,他身為校長,自然是被問詢的重點。但因為警力有限,他前面還有不少人接受問詢,沒輪到他時他不能回去,被強行留在派出所,輪到他時已是深夜,他被叫進一間燈光極亮的房間,一問就是一整夜。他疲憊不堪,對方態度惡劣,在不停重複的問答中,他甚至覺得自己被當成了犯罪嫌疑人……
那段回憶極不美好,以至於他對市裡來的警察毫無好感。時隔多年,一聽市裡又來了調查組,就本能地牴觸、反感。
但這次來的人,卻和以前的警察完全不同,不僅客客氣氣地叫他“錢校長”,交談時用的也是商量的語氣。
伸手不打笑面人,他思慮片刻,開始講記憶裡的錢毛江等人。
和花崇在“山味堂”裡聽來的閒話差不多,在錢治國眼裡,錢毛江也是個頑劣至極,無法無天的壞學生。
錢毛江的父親錢勇靠賣山貨賺了不少錢,是村裡的大戶,錢毛江大概從二年級起,就成了班裡的“小霸王”,欺負同學十分在行。最初,老師們還管得了他,後來他長到12歲左右時,就連女老師都打了。錢勇有三個兒子,特別寶貝這個大兒子,雖然簽了“接受體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