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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她一人,其他人也放了。這種賣場都這樣。”肖誠心說:“可能是拿著衣服不方便吧。”
王孝寧挑了許久,拿著一件白色的打底毛衣向賣場的工作人員走去,一番交流之後,對方開票,指了指收銀臺。
“她沒有拿大衣!”張貿喊道:“她就這麼去付款了!”
花崇心跳陣陣加速。
如果沒有意外,偷腰帶的人即將出現。
“季燦!”肖誠心指著顯示屏,“花隊,季燦來了!”
花崇當然看到了。
季燦先是在賣場裡踱了幾步,然後神色緊張地左右張望,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後,走向王孝寧放外衣的小皮凳。
她解開自己的羽絨服,裝模作樣地脫下,放在一旁,回到貨架前繼續挑選。幾秒後,像是沒找到合適的衣服般原路返回,拿起的卻不是羽絨服,而是王孝寧的大衣。
“我靠!”張貿一掌拍在桌上。
季燦彎著腰,儘量避開眾人的視線,小心翼翼地將腰帶抽了下來,並飛快捏成一團,塞進自己羽絨服的口袋。
王孝寧從收銀臺回來時,季燦已經離開。
只見她看了看時間,大約是發現再不回去就趕不上下午的打卡時間,拿起大衣匆匆穿上就走,完全沒有發現腰帶已經不見了。
??
看著商場的監控,季燦的臉色變得慘白,一度說不出話來。
“你偽裝得很好。”花崇說,“你外公遇害當天,你妥帖地控制著情緒,就連我們從你的包裡發現繩索,你也很淡定,起碼比你母親淡定。”
季燦曾經的淡定蕩然無存,單薄的肩膀開始不聽使喚地哆嗦。
“可惜再好的偽裝,也只是偽裝而已。”花崇右手搭在桌沿,厲聲道:“你為什麼要偷王孝寧的腰帶?”
季燦用力搖頭,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花崇端詳著她。
這個看上去有些高冷的姑娘不到20歲,在一個沒有父親的家庭中長大,母親節衣縮食供她上大學,她卻在外公剛離世的時候,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揭露了親人們的謊言。
現在,她驚慌失措,當時的鎮定從容再無蹤影。
她撕下了別人的偽裝,現在她自己的偽裝也被揭了下來。
該如何定義她?
花崇冷聲喚道:“季燦。”
季燦像被嚇到了一般,猛地抬起頭。
“你偷王孝寧的腰帶,是為了勒死王章炳?”花崇道:“你雖然沒有從包房進入過休息室,但你中途離開過。休息室的另一扇門開在監控的死角,你從那裡進入休息室,沒人能夠發現。雖然你力氣小,正常情況下無法勒死一個成年男子。但王章炳是個例外——他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即便是你,也能夠要了他的命。”
這番話不過是個圈套,而季燦很快跳了進去。
“不是我!”她驚聲道:“勒死外公的不是我!我沒有進過休息室,我只是,我只是……”
花崇問:“只是什麼?”
季燦突然哭了起來,哽咽道:“我不是兇手,我只是想幫我外公!他活得太痛苦了,他們都不知道他有多痛苦!他想解脫啊,為什麼他們都不懂!”
“‘他們’指的是你的長輩?”花崇說:“你為什麼說他們什麼都不懂?”
“他們想外公去死,一個人都不願意照顧外公,還要裝出一副孝順的樣子!”季燦哭著說:“他們以為外公不知道,其實外公都知道!王諾強那老婆根本沒有好好照顧外公,飽一頓飢一頓,也從來不給外公做按摩,王孝寧恨外公把房子給了王諾強,我媽……我媽拿不出錢來!”
季燦抽泣得厲害,高冷的面具被寸寸沖垮。
“外公很多時候說不出話,但外公明白,自己活得越久,就越惹人厭棄。他已經不想活了!”
花崇問:“他告訴過你什麼?”
季燦抹著眼淚,點頭,“有一次他抓著我的手,求,求我……”
花崇嘆了口氣,“求你殺了他。”
毒心(18)
“外公的病剛發展到痴呆重度期時,是住在我家,由我媽照顧。那時候,他的情況比現在稍好一些,不像現在這樣成天沒個清醒的時候。”季燦聲音很低,很悶,帶著哭腔,就像夏末的蚊鳴,“王孝寧其實沒有說錯,外公不怎麼喜歡她,最疼王諾強和我媽,可能是因為她結婚後不生孩子吧。”
季燦頓了頓,抹著眼淚,“我媽照顧外公也挺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