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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打擾他,等他慢慢細味。
但末了他居然指導起我說:“我爸就是愛挑我刺,你其實不用太較真。”
我撲哧笑出聲來,說:“誰較真了?誰差點摔杯子擼袖子打架了?”
他被我堵了一把,有些不好意思,說:“他嘴巴太欠抽了。”
我哈哈哈地笑起來,笑得他都有些委屈了。
“他怎麼就從不對我公平一些呢?”何星楚把手枕在後腦勺下,像個始終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他過去有沒有支援過我,我都不計較了。畢竟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各有自由。但現在我什麼都能做到了,不是有一句話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以前我窮,沒有話語權。現在,我能給他買房子,買車,請傭人……當然,他也不稀罕,嗯……關鍵就是他不稀罕我吧。”
“他是裝作不稀罕你,希望你能繼續這樣臥薪嚐膽、破釜沉舟地幹下去。雖然他知道這是很苦的。”我使出我所有的語文功力說道,終於把他說笑了。他垂眼瞄了瞄我,淺淡的眼睛卻全是深。
“你自己也在裝嘛,讓我猜猜。”我支起身半趴在他的身上說,“你最想說而又說不出的話,是‘爸爸,你聽聽我的cd嘛’,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他撅起嘴,眼睛裡閃動著柔軟,卻依然犟著。
“你沒發現你爸特別喜歡我?”我繼續說道。
“因為你是個好孩子啊。”他刮刮我的鼻子說。
“no,no,no。”我糾正他,“因為我是你看上的人。”
他忍俊不禁,捏了捏我的臉:“你要不要臉?”但我的話似是有些警醒作用,他捏完我就更乖了,我覺得是個好時機,於是繼續湊近他,輕聲說:“乖乖,撒撒嬌,服服軟好嗎?”
他咬著下唇,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我說完了,心裡就舒服了些,便趴在他肩上,睡意朦朧。我是太愛這樣了,像小時候抱著個巨大的洋娃娃。但他的體溫,他起伏的安定的呼吸,他攬著我的力道,是洋娃娃沒有的。
我是躺在了一片生命的濃蔭裡。
大家都很拖拖拉拉的,居然等到差不多五點,才動身去大伯家。到了大伯家,我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要拖著的。大伯家其實很近,是在郊區的別墅,但裡頭已經塞滿了人。大伯孃家也來了一些人,這孃家人和婆家人堆一起,誰都不太熟誰,自然就有些無聊了。可幸是別墅活動空間大,天氣也暖,大家散散亂亂地分佈在廳裡、茶室裡、院子裡,何星楚還找到了一樓的鋼琴室,因為大伯家的媳婦兒剛好又是鋼琴老師,平時會把學生帶回家裡練琴。
我原本和嫂子在亭子裡喝茶,女人的話題永遠圍繞著穿衣打扮滔滔不絕說也說不完,說得口乾了,屁股也坐累了,就起身走走。踱步到琴室外面的落地玻璃邊上,發現何星楚正坐在鋼琴前,何媽媽則倚在鋼琴邊上,兩個人正聊著什麼。
似乎實在圍繞鋼琴,圍繞音樂探討著什麼。
時不時,何星楚給媽媽彈奏一段,媽媽就露出欣賞的微笑。
何星楚的鋼琴,其實很蹩腳。他很喜歡彈吉他,但其實也很蹩腳。他會的樂器太多了,吉他貝斯爵士鼓就不說了,鋼琴小提琴薩克斯也略懂一二,就是因為會的多,才沒有精通的,都僅限於作曲需要。這與音樂的緣起,除了他自己的感悟,還得歸功於母親的。
是初中時,母親給他送了一個電子琴。
十四歲,是感知力最強的年齡,是最容易看見未來軌跡的年齡。
何星楚至今還會使用那個簡陋的小琴寫曲子,因為裡頭包含媽媽的鼓勵和支援。雖然在以後的日子,媽媽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曖昧不清,可以說是隱晦了,他也還會覺得媽媽在心底的某處,對他仍是欣賞的。
現在,他給媽媽彈奏一些於他,甚至於很多陌生的人們,都已經耳熟能詳,偏偏媽媽可能從未耳聞的旋律。而這些旋律,有沒有給予媽媽一些遐想,一些共鳴呢?
如果有,也許就多了幾分生而為人的羈絆,那是不分輩分,不論老幼的。
琴室的隔音並不好,我能聽得出何星楚談的是《愛情學概論》,那是一首歡快又充滿哲思的歌。這首歌旋律輕快,但是何星楚琴技意外地純熟,大概是媽媽的笑容給了他信心。過去他在舞臺上的彈奏,不是節拍不對,就是彈錯音調,失敗率百分百的,他都不輕易給粉絲們彈奏。
我偷偷聽著,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一轉臉,我就撞見了何爸爸也立在落地玻璃的那邊。我猜何爸爸是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