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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氣她貧嘴,好半天不搭理她,末了又說:“你媽都一大把年紀了,怕什麼丟人,他們說隨他們說,你自個兒都不在乎,管他們做什麼。”
但是,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最後兩個人自然又不歡而散了,各自掛了電話,最後一句話老太太說:“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她說:“那我這輩子欠了你,下輩子是不是就換你當我女兒了?”
老太太一聲擲地有聲的“滾”字剛出口,電話嘟一聲就斷了。
林景嫻在這頭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走回房間躺著,塞卡小心翼翼走進來,問她還要不要再吃一點,她搖了搖頭,眼淚就順著臉頰流到了耳朵裡去,她抹了一把眼淚,罵自己真是賊他孃的矯情。
過了會兒又把自己蜷縮起來,委委屈屈地自言自語:“可我真是好難過。”
她在這精分一般的可堪角逐奧斯卡的演技中成功把自己感動了,她決定獎勵自己去掃貨,於是她挺著大肚子,拿著手提包,拉著塞卡就去了商場,可是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穿漂亮衣服了,不能化美美的妝了,她的腿腳腫得需要穿大一碼的鞋子,她的高跟鞋早就藏在鞋盒裡長灰了,她的手指都粗了,戒指需要買大一個號,最可悲的是,無論什麼都很醜。
她更加生氣了。
塞卡以為她累了,給她找了個地方休息,她坐在街邊的休息椅上,看見不遠處有賣土耳其紅茶的,他們似乎很喜歡在下午喝那種茶,她說我也要喝,塞卡說孕婦不能喝紅茶,輕鬆地駁回了她的請求,她趴在椅子肘上賭氣,“我不要生孩子了。”
塞卡無情又冷漠又幸災樂禍地說:“現在說這個,太晚啦。”
林景嫻就盯著人家喝紅茶,好像那是多美味的東西一樣。
她看著街道,路上走著的都是和她不一樣的人,他們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大多數時候她像個能聽見各種各樣聲音的聾人,偶爾聽見有人講英語都讓她覺得親切。
她想家了,西城那破地方被她嫌棄了二十年,可到頭來她最想念的地方還是那裡。
她就望著街道,記憶裡西城的街道慢慢重疊上去,她在想象裡回了家鄉。
就在這一秒,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男人,那男人長得一雙冷淡的狹長鳳眼,是少見的單眼皮,眼睛也不大,瞳仁黑得深邃內斂,總是顯得薄情寡義。他很高,至少比她要高一個頭。他曾經揹著他從學校到家門口,她在他背上也曾少女心撲通亂撞。她有時候很喜歡他,有時候很討厭他。
但大多時候,她討厭他是因為她喜歡他。
或許此刻他就在西城的某條街道走著,又或許他在辦公室裡處理那些韭菜一樣割完這茬還有下一茬的破檔案。
她在幻夢裡思念著自己的家鄉,感受到了一種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的悲哀與幸福感。
肚子裡的小兒踹了她一腳,好傢伙,那一腳恨不得把她從街頭踹到馬爾馬拉海去,她捂著肚子,蜷縮了下身子,一邊嘶了一聲,一邊罵道:“我是不是上輩子也欠了你的?” 就連那麼一小會兒虛假的幸福感都不能讓她擁有,難不成是勸她看清現實嗎?
她抬眼去看,哪裡還有什麼單眼皮的男人。
嚯,算了吧!她才不想想起他。
一點都不。
她起了身,叫了塞卡回家去。
日子還要一天天過,雖然她偶爾覺得自己弱小可憐無助,但大多時候她還是自負地覺得我可真特孃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轉眼就到了生產的時候,她提前住進了醫院。
那幾天她像國寶一樣被無數人圍著,請了兩個月嫂,年紀都不大,看起來好像也沒比她大幾歲,林景臣也來了。
林景臣繃著那張誰欠了他八個億沒還的臉站在她床頭的時候,林景嫻雖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但還是非常記仇地哼了他一句,“你來看我哭的稀里嘩啦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才不會哭呢!”
林景臣抬手給了她一個暴慄,“貧,貧,貧,不貧會死是不是?”
林景嫻揉著額頭驟然起哭,還沒等她進產房就哭的稀里嘩啦的。
空氣中瀰漫著熱烈的啪啪打臉的味道。
她一抽一抽地說我沒哭的時候,林景臣抱住了她的狗頭,給她順著那頭呆毛,安慰她:“哭什麼,我不是在呢嗎?”
林景嫻被林景臣這突如其來的兄妹情嚇的一陣陣痛。
宮縮開始了。
醫生馬上安排她進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