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菲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默契達成, 衛國公微微笑了下。
“威武侯在外的風評如何, 你儘可以去打聽一下。”他身為長輩, 有些話自然是不好與自己兒媳婦細說的, 只道,“奕珩如今給此人盯上, 馴服不下, 便行強迫之舉。此人久在沙場,有煞神之名, 手下兵馬數萬,連天家也要敬其三分。今上對其……”
衛國公頓了頓,這傳言不大好聽,他斟酌用詞, 緩緩道, “……甚為愛重。為人又低調勤儉,行事滴水不漏,在朝中從不結黨營私, 實屬一代忠勇孤臣。故而,這顆釘子極難拔除,奕珩官位低微,根基不穩,如今已與此人成仇。我好容易將奕珩從他手裡要出來,送到宮裡去,就是不希望奕珩再受他掣肘。可是……”
他這才說到重點:“童傑若有心報復,奕珩便是遠離兵營,也難逃劫數。木家早失聖心,與各世家貌合神離,除我而外,再無人可助奕珩,可護奕珩。你若是個聰明丫頭,當明白其中輕重。奕珩乃是你的夫君,你必期望他平安順遂,而非置身險境。”
他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抬起眼,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縷寒光,“我有法子,可對付童傑。”
林雲暖目視面前的人。
她突然很慶幸,木奕珩不像他。
一個父親,用兒子的安危來威脅兒子聽自己的話?這簡直太荒謬了不是麼?
可堂堂國公,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他是不知,這樣只會令人反感麼?
抑或是,他心裡一清二楚,可他不在乎。
不在乎她如何想,不在乎木奕珩如何想。
他與木奕珩二十三年來不曾有過半日相伴教養,如今想要認回骨肉,不是思謀如何補償,如何愛護,卻是用這種毫無感情的話,來逼迫、威脅、利誘自己的骨肉。
天性涼薄。
說的就是衛國公這樣的人。
他不懂感情。
或者說,他生來,就不知感情是什麼東西。
林雲暖遍體深寒,瞧來的目光從陌生無感,到變得有點恐懼。
威武侯可怕,難道衛國公不可怕麼?
木奕珩鎮日在外,與之周旋的,竟都是這樣的人麼?
她心裡有些心疼。
從前林旭待她嚴厲,要求之高可謂苛刻,可與眼前這人相比,林旭無疑可稱得上是慈父了。
林雲暖此刻突然失了方才的從容。
她舌尖緊緊抵住牙齒,用力地攥攥拳,方道:“國公爺所言,我聽懂了。”
她行了一禮朝外走。
這回衛國公沒有喊住她。
官場浸淫二十多年,衛國公怎瞧不出適才小婦人的慌亂和恐懼。
知道怕就好。
懂得敬畏的人,更易掌握。
林雲暖從屋中出來,迎面遇上沈世京,他手裡端著湯藥,正往這邊走。
抬眼看到衛國公從林雲暖身後的房間中走出來,他明顯愣怔住。
想到適才他端藥過來,不慎給人撞灑……沈世京面上蘊起薄怒,他醉心醫道,為人處世方面,的確不夠八面玲瓏。可不代表,他就能給人當成傻子般戲耍。
衛國公親自過來,說想請他去公府為衛子諺診治,他當時受寵若驚,覺得自己好大的臉面。國公不求太醫院,不求他的父親沈院判,偏求他來了。
原來……目的不在於他,而在於林雲暖!
不必提,林雲暖暈在帝姬車中,此事也必不是湊巧了。
沈世京目光沉沉地走過來,林雲暖與他頷首打招呼就欲離去。
沈世京挪動步子,手臂擦過林雲暖的肩膀,刻意將她遮在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