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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哥兒倒還懂事,縮在悅歡懷裡不吵不鬧,一雙晶亮的眼睛瞧隔壁兩個壯碩的叔叔抬箱籠。
門上掛了一把大鎖。餘下的米糧不多,為防萬一都帶著上路。天災人禍,誰也無法保證有錢就一定能買到吃的。
飢餓的人不管天亮不亮,已經開始滿街走動覓食。馬車很快就被團團圍住,孩子們被攀車要吃食的災民嚇得大哭。林雲暖一手摟住一個,強打精神吩咐強衝過去。
勢必要傷了人。為著孩子她也沒法去顧及了。
還有乾癟的婦人抱著自己瘦骨嶙峋的孩子站在街上,自己和孩子頭上頭插了草。一旁垂頭不語面無表情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賣兒賣女賣妻,為一口口糧人性盡失。
可在這個時候拿米或錢出來,必遭哄搶。
林雲暖不再朝車外看。
城門前與官兵匯合,敢來攔車的流民乞丐這才被真正甩掉了。馬車強勢奔出小鎮,上了泥濘難行的官道。
極難走。
一會兒工夫車輪陷了兩回泥坑。
………………
一隊騎兵踏著泥水,轉過一條蜿蜒的山道。
雨勢很大,一個親兵提議:“帥爺,不如我們找個山洞暫避?”
木奕珩瞧瞧天色,抿住嘴唇。
這天就像故意和他作對,沒個晴下來的時候。
參軍道:“九爺,咱們這回出來幫忙治災,您本可不必親自帶隊,何不就在營帳裡頭喝酒歇息?”
木奕珩笑了下,沒答話。
別說剿匪,但凡有什麼可以拼命的事他會拒絕?
他必須要不斷給自己找事做,才能麻痺自己。
南疆幾個不安分的部族這兩年已經被他打怕了。——豁出命去的打法,誰不怕?
不怕敵軍強悍,就怕敵軍不僅強悍還有個每回戰事都身先士卒自己打頭陣下場廝殺的主帥。
不單振奮士氣,還能震懾對手。
——當事人木奕珩卻根本沒想那麼多。
受傷流血很好。
軍功有沒有都無所謂。
他要的是那種瀕臨死亡的快意,生活已經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感覺。憤怒或喜悅,他已經感知不到。
夜深人靜他想某個人想得發瘋時,也不是用手。
他泡冷水,跑千里,找人打架,或者……用盡法子折磨自己。
斥候從前折回,下馬朝他行禮:“帥爺,前頭有匪,圍了一輛馬車!”
木奕珩目光一亮,兩腿一夾,縱馬衝了開去。
他回首朝身後兵士大笑:“兄弟們,殺啊!”
因昨夜白秀才的提醒,今日上路林雲暖一行人格外謹慎,又有官兵護持,待平安走出城門二十餘里後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回落,放心下來。
眼下只是道路難行。
雨勢太大,車輪打滑,一路行進緩慢。
隨行的護衛摘去斗笠看向天邊,這雨一時半會是不會停,而天色漸漸擦黑,距前方鎮子還遠,免不得要星夜行路。這就平添了許多不可知的風險。
然這話不好與女主人言明。何苦叫她一個弱女子憂心。只管打起精神好生防護就是。
昨夜踩點的那夥賊人白日裡就來巷口盯梢。
白秀才清晨出門時,就撞見幾個眼生的人在附近打轉。奇怪的是那幾個人似乎十分慌張,急急湊在一處商量什麼很快就四散開去。
白秀才文秀積弱,那些人瞧見了他,並沒在意。白秀才心裡不安。想及昨夜那幾塊石頭就叫他無法寧靜。
雖是臉上火燙覺得沒面目見人,他仍是硬著頭皮走去隔臨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