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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青黑。
咖啡館出來的兩人默默無言。
雨水落在店鋪屋頂,嘩啦作響,又順著屋簷成股流下。
身旁的女人遞來一把傘。
“你用吧。”喬以莎說,“我打車回去。”
洪佑森看了看那把黑色摺疊傘,又看看傘的主人,沒有接。
咖啡店門口掛著幾盞復古的吊燈,顏色濃郁,又不刺眼。洪佑森的頭髮和衣服都是溼的,這讓他的外形看起來更為清晰明銳,露出的面板透出寒涼的味道。
“我不需要。”他說。
他站在那,沒有要走的意思。門裡又出來兩個人,他往旁邊靠了靠,喬以莎沒地方後撤了,任由他貼在她身前。
她感到一股溫熱雄厚的氣息,嘴角不自覺勾了勾。
人走了,洪佑森又退了回去。
喬以莎忽然起了玩心,想就剛才那女生表白的話題再調侃他幾句,結果話還沒出口,忽然察覺一股異樣氣息。洪佑森也察覺到了,兩人瞬間看向馬路對面。
大雨天路上車輛較少,因此速度都比較快,呼嘯而過的車輛帶起窪地的水花,一個朦朧的人影站在樹下。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帽衫,也沒有打傘,帽子下的容貌看不清楚,但憑藉身型,喬以莎能認出這就是當初那名拳手。
距離上一次爛尾樓分別,也就剛剛半個月,他當時明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氣味,”身旁的洪佑森低聲說,“不太對勁。”
喬以莎沒有他那麼恐怖的嗅覺,問:“什麼意思?”
洪佑森:“有股腐爛的味道。”
他盯著對面的柴龍,片刻後輕輕偏了偏頭,示意他跟上。
喬以莎:“你去哪?”
洪佑森:“換個地方。”
他徑直走進雨裡,喬以莎傘一撐開,跟了上去。
洪佑森停住腳步,站在雨裡看她,他被淋溼了,臉頰顯得更為窄瘦。
他說:“你別跟來。”
喬以莎:“為什麼?”
他想了想,說:“他看起來跟上次不太一樣。”
喬以莎撐傘走到他身前,說:“就是不一樣才要跟著,走了。”
洪佑森對這附近的地形很瞭解,在黑暗的小道里拐了幾個彎,來到德工後身的一座老公園。
這個時間公園早就關門了,裡面一片漆黑,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暗影綽綽,陰然可怖。洪佑森站在圍牆下,衝喬以莎招手。
他拉住她胳膊的瞬間,說了句:“你太瘦了。”
喬以莎:“謝謝。”
他看向她。
喬以莎一愣:“你不是在誇我嗎?”
他說:“不是。”
喬以莎笑了,洪佑森攥住她腰部的衣褲,直接給她扛上肩,一舉躍上高牆。他站在牆上回頭看,十幾米開外,柴龍默默跟隨著。
陰風陣陣,土地甚是泥濘,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
這公園已有相當一段年頭了,面積雖然不大,參天的樹木倒不少,茂密的葉子遮擋了部分雨水。
柴龍也翻過高牆,見他如此輕鬆落地,喬以莎越發覺得不對。他走到他們面前,摘下了帽子。喬以莎瞬間眯起眼。果然,被使者如此拒絕的,除了亡靈,就是……
喬以莎:“你老闆是血族?”
她一說出來,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第一,她跟柳河從來沒有招惹過血族,不可能莫名其妙被盯上;第二,他們所在的這座城市裡,壓根就沒聽說有血族出現過。
跟狼人不同,血族的生命是無限的,漫長的歲月賦予他們的通常不是瘋狂就是麻木無情。他們非常挑剔且高傲,他們有自己的圈子,不屑於與人類一同生活,也很少進駐人類社會。就算進駐了,也多采取避世的準則,不可能做出派人上門挑釁這種幼稚舉動。
……除非,是剛轉化不久的,還保留著強烈人類色彩的血族。
面對喬以莎的問題,柴龍一語不發。
喬以莎:“我不知道他具體給你用了什麼藥,但這藥副作用一定很強,我勸你不要動手。”
柴龍張開嘴,口腔中冒出灼熱的白氣,他雙眼發紅,嗓子像是被烤乾了一樣,只說了一句:“抱歉……”
喬以莎的視線被遮擋了,洪佑森站到她面前,說:“你到後面去。”
喬以莎後退,小聲道:“我會幫你念鎮定咒語,不會讓你失控。”
洪佑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