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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在金玉郎面前蹲了下來,問道:&ldo;屍首呢?&rdo;
金玉郎哭得一個字都答不出來,雙手冰涼的緊握了拳頭,手指也是僵硬的。抬頭看著段人鳳,他一抽一抽的哭喘,段人鳳也不急,就那麼蹲著,等著。
直過了半個來小時,金玉郎才漸漸的能說出話來了。
&ldo;我們上了火車,開始的時候,什麼事都沒有,後來,就有人從天窗跳進來,帶著槍,要殺人。龍的人和他們打,打不過,龍和那個張福生要跳車,我不敢,我沒跳,他們後來也沒跳,也沒管我,自己爬到別的車廂裡去了。再後來,過了好久,天都要亮了,火車停了。那些人讓我下車,我在外面,看見了好多血,鐵軌上有藍布褲子,還有血和肉,他們說那是龍,他們還找龍的腦袋。&rdo;
&ldo;找著了嗎?&rdo;
&ldo;不知道。我害怕,我沒問,我在小站裡等火車,等來火車我就回家來了。&rdo;
&ldo;他們沒殺你?&rdo;
金玉郎理直氣壯的搖頭:&ldo;不殺,他們不理我。&rdo;
&ldo;是陸健兒的人?&rdo;
金玉郎又哭了起來:&ldo;我沒問。&rdo;
段人鳳扶他起來回房,給他擰了熱毛巾擦臉擦手,給他找了潔淨褲褂換上,給他端了茶水點心讓他吃著喝著。然後拎著手裡那把扇子,她失魂落魄的靠牆站了,心裡還是什麼都沒想,就只是發呆。後來夜深了,她都躺到床上了,依舊還是發呆。
午夜時分,金玉郎大概是做了噩夢,閉著眼睛大叫了一聲。她翻過身去看他,又推了推他:&ldo;醒醒,是不是做夢了?&rdo;
金玉郎睜開眼睛,看清了是她之後,才答道:&ldo;我夢見我又回到火車上了,龍還活著,他們還在追殺龍。我嚇死了,可是怎麼醒也醒不過來。&rdo;
段人鳳&ldo;哦&rdo;了一聲,用睡衣袖子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ldo;你說,我哥是被火車軋死的?&rdo;
金玉郎側過臉來,面對了她:&ldo;你別問了,我怕你聽了,心裡不好受。&rdo;
段人鳳笑了笑,眼中終於有了一點淚光:&ldo;我沒想到他會死得這樣慘。我以為我們兄妹兩個,怎麼著也還能一起再折騰個幾十年。&rdo;
金玉郎說道:&ldo;你別折騰了,龍已經摺騰成這個下場了,你要是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是一撒手就什麼都不管了,可活著的人可怎麼熬呢?我怎麼辦呢?&rdo;
段人鳳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ldo;我沒說要去找陸健兒報仇。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我知道。&rdo;
&ldo;你答應我,我們以後就是關起門來過日子,外面無論出了什麼事,都和我們沒關係,好不好?&rdo;
&ldo;這是我們能做主的事情嗎?&rdo;
金玉郎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了住:&ldo;你答應我,能不能做主你都要答應我。你從來不騙我,我最相信你的話。你答應了,我就放心了。&rdo;
段人鳳答道:&ldo;我答應你。&rdo;
然後她合身靠住了金玉郎的臂膀,扯起被子蓋住臉,她開始無聲的流淚。淚水洇溼了金玉郎的肩頭,他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段人鳳終於哭出來了,他猜測她現在一定是心如刀絞。
但是沒關係,過一陣子就好了,等到小孩子出生了,還會更好。到了那個時候,段人龍就成了上一代的舊人,他在段人鳳心中的地位,一定會被那嶄新的嬰兒取代。
因為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他伸過手去,握住了段人鳳的手,同時心裡想起了許多細細碎碎的實際問題,比如再過幾天,他得把那被段人龍燙出了窟窿的窗簾換掉。天氣這麼熱,可以換上清涼顏色的窗簾了,淺藍的?淺綠的?碎花的?好像都不錯。
他嘆了口氣,翻過身來擁抱了段人鳳,把嘴唇印上了她的額頭,用力的吮吸了一下,好像是要把她的靈魂吸出來、吞下去。
段人鳳從來不是愛哭的人,況且她也沒有什麼哭泣的機會,她不讓別人哭就不錯了。
她在被窩裡,摟著丈夫的一條胳膊長久的流淚,後來糊里糊塗的捱到了天明,她起了床,兩隻眼睛腫得睜不開。金玉郎也醒了,用冷毛巾給她敷眼睛,她仰頭坐在椅子上,眼睛上蒙著冷毛巾:&ldo;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