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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她忙著上街去買禮物,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她一走,院子就寂靜了下來,施新月不願和金效坤共處一院,故而也溜達了出去,一溜達就是一整天。
天擦黑的時候,他回了來,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可見傲雪真是要留在傲霜那裡了。他照例回房洗漱休息,最後關閉電燈上了床,他直挺挺的躺著,一手握著那把匕首。
他已經籌劃一整天了,該考慮的全考慮了,他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況且他有優勢:他比金效坤更健康更靈活,他有武器。事後他會擦除痕跡收拾武器回房來繼續睡覺,等明早傲雪回來發現金效坤的屍體了,他再聞聲而出,他再大驚失色,他再叫警察。
金效坤蹲了許久大獄,一個人沒有無緣無故蹲大獄的,有幾個仇家要殺他也不稀奇。也許有人會懷疑他施新月,但是他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了,誰都知道他安靜斯文,誰都知道他是個不聲不響的老實人‐‐至少,傲雪是知道的。
況且,還有金玉郎給他兜底呢。
於是他不睡,他靜靜的等待,等到過了十二點鐘,他輕輕的起了床。
他換了一雙薄而破的舊單鞋,傲雪早讓他扔了的,他忘了沒扔,結果在今天派上了用場。偵探小說裡的神探不是經常透過鞋印來追查兇手嗎?很好,追查去吧,他今夜就會把它投到爐火裡去,這麼薄薄的一雙布鞋,很快就會在火中化灰。
鞋是舊的,身上的單衣單褲也是舊的,殺完了人就全燒掉,一絲布頭也不留。
輕輕的推門走了出去,早春時節的夜風瞬間把他吹了個透心涼。院子掃得乾淨,地面堅固平整,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知道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要是倒退一個月就不行,地面上的雪和霜會讓他一步一個腳印。所以現在真是最好的時機:天時、地利、人和。
家裡就是這麼三口人,衚衕裡也不鬧賊,所以除了夜裡院門上鎖之外,其餘房門都只是關掩。他推開正房房門,不出一點聲息,然後轉身進了旁邊那金效坤的臥室,依舊是不出一點聲息。看準了床上那個黑黢黢的人影,他將力氣運到了握刀的右手,隨即把牙一咬,上前對著那人影舉刀便刺。
可就在下一秒,床上的金效坤扯起棉被兜頭罩向了他。
他慌忙揮手開啟棉被,結果就因為這一刻的忙亂,他失去了先機。金效坤撞向了他,將他撞了個四腳朝天。握著刀一翻身,他正要爬起來,然而頭上猛的劇痛了一下,讓他眩暈著又倒了下去。
是金效坤抄起手杖,一手杖抽上了他的額角。
這一抽的力氣太大了,杖尖將他的皮肉都劃去了一道,而金效坤隨即狠狠一踩他的右手,他痛哼著鬆了手指,眼看著匕首被金效坤奪了去。拼了命的又爬起來,他知道今夜自己要和他來一場生死決鬥了,可未等他站穩,金效坤掄起手杖,對著他的天靈蓋又是惡狠狠的一敲。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靠了牆,脖子隨即一涼,是金效坤衝過來,把匕首抵上了他的頸側:&ldo;誰讓你來殺我的?&rdo;
鮮血順著施新月的髮際線流下來,糊住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他喘息著忍痛:&ldo;你搶走了我的傲雪,你該死!&rdo;
金效坤繼續逼問:&ldo;是不是金玉郎?&rdo;
&ldo;要不是你,傲雪怎麼會狠心拋棄我?&rdo;
刀鋒切入了他的皮肉,金效坤壓低了聲音:&ldo;他依然不肯放過我是不是?&rdo;
施新月猛的一掙扎:&ldo;這和金先生沒關係!&rdo;
然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聽見金效坤從牙關中擠出了怨毒的兩個字:&ldo;走狗。&rdo;
刀鋒一劃而過,切開了他的喉嚨。他驚恐的倒了下去,並沒有立刻就死,還能在地上抽搐輾轉。於是金效坤再次抄起手杖,劈頭蓋臉的抽向了他。他要叫,然而發不出了聲音,他要逃,卻已聽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響。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自己終究還是死於了愛情。可這為愛而死的感覺和他先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只有無盡的痛苦,沒有絲毫的浪漫。
金效坤不知道施新月是何時斷的氣。
他瘋了一樣,使出全身的力氣,一下接一下的抽打地上的施新月。他就是要活活打死他,因為施新月是來殺他的,施新月不死,他就要死。這一刻,施新月成了監獄裡那些妖魔鬼怪的總代表,他都已經逃出監獄了,怎麼他們還不肯放過他?怎麼他們還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