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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孩子抬起頭,他環顧了房內,屋子有點亂,炕頭擺著一疊破布,破布旁是些小衣服小褲子,炕裡還扔著一件女式的小襖。金玉郎走過去,俯身嗅了嗅那疊破布,布是乾淨的,所以他猜測,這些應該就是尿布。
隔窗叫了一名士兵進來,他讓士兵拿了那疊尿布和兩件小衣服,自己抱著嬰兒出了房門。嬰兒見了天日,越發的來了精神,將兩隻黑眼睛睜了個滴溜圓。
金玉郎張著嘴看他,沒想到他還有情緒和表情。
驚訝完畢了,他抱著孩子向外走去,帶走了後院計程車兵,也讓段人龍無聲的籲出了一口長氣。
以他藏身的隱秘角度,他剛才滿可以一槍斃了那個小王八蛋,然而他不能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眼睜睜的看著金玉郎抱走了崽子,他不住的咬牙切齒‐‐這幾個月,他成天琢磨著要拋棄崽子,可如今崽子真被人抱走了,他又不甘心起來。
把手槍收好,他一步一步的後退,夜色漸濃了,他無聲無息的退出團部,然後鑽進了更黑的小衚衕裡。
他得趁亂趕緊逃,一旦城內恢復秩序,四面城門都被陸師士兵把守住,那他就完了。
保衛戰
在團部大門外的臺階上,金玉郎坐了下來。
那小嬰兒依舊安然的躺在他的臂彎中,不哭不鬧,彷彿是很舒適。而他低頭盯著嬰兒的小臉,心裡還是有點恍惚,一陣一陣的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他在心裡向這小生命發問:&ldo;你是我的?&rdo;
片刻之後,他自問自答:&ldo;你是我的。&rdo;
世上竟然會有一條生命,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這讓他感覺不可思議。騰出一隻手搭上了嬰兒的小胸脯,他想自己只用兩根手指,就能把這小生命輕鬆的扼死。不是他強有力,是這小生命太脆弱。
所以他得保護這個由他創造出來的、最純潔最脆弱的小伴兒。
抱著孩子坐在石頭臺階上,金玉郎解開了軍裝紐扣,俯下身儘量用前襟包裹了那小嬰兒,怕夜風太涼,吹冷了他。他並沒有初為人父的自傲,心裡單是感覺歡喜和熱鬧,像是冷清太久的屋院裡,忽然來了一位花團錦簇的新房客,讓他這個寂寞的房東忍不住要發人來瘋,忍不住要慷慨招待、熱烈歡迎。
而且這位房客與眾不同,這位房客永遠不會背叛他、拋棄他。只要他肯好好的愛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一定也會永生永世的愛他。
這麼一想,他簡直激動了起來,忽然直起腰低下頭,他扯開了嬰兒屁股上的尿布看了看:&ldo;啊,原來你和我一樣,也是小男孩呀?&rdo;
這時,他的前方一暗,抬起頭來,他看到了陸健兒。
陸健兒莫名其妙的盯著他:&ldo;幹什麼呢?&rdo;
他答道:&ldo;我找到了我兒子。&rdo;
&ldo;你兒子?&rdo;
&ldo;段人鳳生的,我兒子。&rdo;
陸健兒立刻低頭細看了那嬰兒的面貌,看完之後,因為認為已經沒有滴血認親之必要,所以他直接翻了臉:&ldo;你這不是胡鬧嗎?&rdo;
金玉郎嗅到了危險氣息,把嬰兒往懷裡又摟了摟,然後站了起來:&ldo;我怎麼了?&rdo;
陸健兒揹著手,臉上沒什麼表情,然而聲音惡狠狠:&ldo;我陸家養你一個不算,難道還得給你養個私孩子?你要是把這個孩子帶回去,讓淑媛的臉往哪裡放?又讓我陸家的臉往哪裡放?&rdo;
陸健兒的意思,金玉郎明白得很。窮家小戶倒也罷了,略有資產的家庭,都最怕家裡有這麼個庶出的大孩子,不怕別的,怕這大孩子搶弟弟妹妹們的家產。況且陸淑媛和金玉郎結婚,本來就已經算是下嫁,她不挑剔金玉郎就不錯了,怎麼會容忍他在從外面帶個孩子回來?陸淑媛不能讓,陸健兒也不能讓,這孩子身上也流淌著段家的血,而陸健兒和段人龍是死敵。
該明白的道理,金玉郎全明白,緊緊的抱了孩子,他正想說兩句好話哀求陸健兒,可是未等他開口,懷裡的孩子忽然哭了起來,與此同時,他懷裡也是一熱。短暫的愣怔過後,他反應過來:孩子尿了。
抱著這麼個溼漉漉的孩子,他也沒了主意。陸健兒見他六神無主的發呆,伸手就要去搶孩子。他嚇得向後一躲:&ldo;你別碰我。&rdo;
他的本意是說自己被孩子尿了一身,太髒,然而陸健兒無法領會他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