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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rdo;
金玉郎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了頭:&ldo;真不知道。&rdo;
趕在陸健兒開口之前,他搶著又道:&ldo;段人鳳懷著孩子,身邊又沒有親人,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派人殺我?你要說是她乾的,我不能信。&rdo;
&ldo;既然和她沒有關係,你急著回來幹什麼?不怕那三個人殺不了你,回頭去殺她嗎?畢竟你和她還有關係,至少在名義上,她還是你的太太,而且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他們能在她家門口找到你,足以證明他們知道她的存在,是不是?你肯千里迢迢的過去找她,也足以證明她對你的重要性,是不是?&rdo;說到這裡,他忽然一笑:&ldo;你要不要立刻再回濟南一趟?也許那三個人追殺你未遂,會去綁架了她來要挾你呢。&rdo;
陸健兒陰一句陽一句,句句逼人,說得金玉郎簡直招架不住。最後他抬起頭來長嘆了一口氣:&ldo;別說了。&rdo;
陸健兒冷笑了一聲:&ldo;玉郎,你應該知道我全是為了你好。&rdo;
&ldo;為我好就別說了。&rdo;
&ldo;避而不談解決不了任何問題。&rdo;
金玉郎站了起來,在陸健兒面前來回踱了幾步,同時就感覺這陸健兒簡直像是一臺殘酷的機器,逼迫著自己壓榨著自己,就不肯給自己留一點餘地,就非得讓自己去面對那個恐怖的現實。
他又不是傻子,他什麼不知道?
最後停在了陸健兒面前,他低聲說道:&ldo;這個問題,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解決的了。我不知道後果會是這樣,如果我早知道,那我絕不會把段人龍出賣給你。&rdo;
陸健兒還是那麼的殘酷,告訴他:&ldo;後悔是沒有用的。&rdo;
&ldo;我知道。&rdo;
&ldo;除非你以死謝罪,一命抵一命。&rdo;
說完這話,陸健兒又是微微一笑。金玉郎沒有笑,他看了陸健兒一眼,隨即答道:&ldo;那是絕不可能的。&rdo;
&ldo;可如果她就是要讓你死呢?&rdo;
金玉郎望著陸健兒,沉默了片刻,才答道:&ldo;我是真的愛她,我會讓她永遠活在我的心裡。&rdo;
陸健兒慢悠悠的抬手鼓了掌:&ldo;恭喜你,終於想通了。&rdo;
金玉郎摁下了他的雙手:&ldo;別恭喜我,我現在很難過。&rdo;
陸健兒當即換了話題:&ldo;馬上要過年了,你搬回來也好,要不然一個人住飯店,終究是太寂寞了。明天下午淑媛要上街逛逛,你也跟著散散心去吧。&rdo;
所謂&ldo;淑媛&rdo;,便是陸五小姐的芳名了。金玉郎搖搖頭:&ldo;我沒心情。&rdo;
陸健兒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好兄弟,別任性了。哥哥給你臉,你得要臉。&rdo;
然後他轉身離去,金玉郎怔怔的站著,一時間只感覺危機四伏‐‐所有人都在威脅他,誰也不肯給他半點柔情。濟南之旅終於讓他承認了現實:他的好日子結束了。
當下的情形,比金老爺子剛去世時還要糟糕一百倍。他的舅舅陳七爺再壞,也從來沒想過要他的命;他的大哥金效坤,當時對他也只是嫉妒和冷淡而已。
而他現在簡直不敢獨自走出陸府的大門。他還失去了他絕大部分的錢。
金玉郎在陸府住了下來。
翌日下午,他陪著五小姐陸淑媛上了街,在洋行裡買了些零七八碎的小玩意兒。陸淑媛也知道他這是剛從濟南迴來,只是不清楚他在濟南究竟是碰了多硬的牆壁,才會終於轉變心意,開始乖乖的陪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