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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急得一跺腳:&ldo;二十塊,火車站,快!&rdo;
洋車伕聽了&ldo;二十塊&rdo;三個字,二話沒說,拉起洋車就邁了步,雖然已經累得要死,但是為了那二十塊,他豁出命來猛跑了一場,硬是將金玉郎拉到了濟南火車站。金玉郎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把鈔票塞給了他,然後快步進了火車站。火車站是無論何時都有人的,可那輛汽車既然敢在大街上向著他撞,大概也有膽量在火車站裡對他下手。為今之計,只有走為上策,他排進了那買票的隊伍,打算隨便買張北上的車票,先離了濟南地界再說,然而這隊伍只增不減,金玉郎等了一會兒,竟未向前移動半步。回頭向著門口一瞧,他看見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雙手空空,絕非旅客,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看人,其中一人,正是那輛殺人汽車裡的面孔。金玉郎慌忙轉向前方,心知這隊是不能排了。抬手摘下自己那頂圍著紅綠白三色帽箍的醒目禮帽,他低著頭橫著挪,給自己換了一列隊伍。
這一列隊伍就短得多了,因為前方是專賣月臺票的視窗,眾人買完就走,都不逗留。金玉郎也買了一張,扭頭見那三人正在長隊兩側來回的尋找自己,他連忙快步走向門口,出門之時他忍不住又一回頭,結果就見那三人發現了自己,已經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跑過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過了那股子魂飛魄散的慌張勁兒,反倒是鎮定了些。將帽子重新扣到頭上,他撒腿就跑,憑著月臺票透過了關卡,他回頭再瞧,就見那三人變成了兩人,而那兩人因為沒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
他鬆了一口氣,甚至想對那兩個人做個鬼臉,不料那第三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來了,手裡赫然舉著三張票。金玉郎見勢不妙,連著向後退了幾步,隨即連退後的餘地都沒有了‐‐一列沿津浦線北上的過路火車停留到了時刻,這時拉響汽笛,馬上將要開動,趕火車的人急著往上擠,送親友的人忙著往下走,月臺上登時就是一陣大亂。幾人簇擁著一位摩登闊太太從金玉郎面前快走過去上了火車,而等那摩登闊太太經過之後,金玉郎就見那三人已然逼近,距離自己不過幾米之遙了。
金玉郎轉身追著那名摩登闊太太的後影,彷彿送行人員之一似的,他尾隨著她也登了車。上車之後,他發現這一列全是包廂,然而過道上人來人往的亂擠,不比三等車廂鬆快。回頭再看,他就見那三人分明是急了,連推帶搡的撥開人群也要上車‐‐至少是有一個人,已經上來了!
就在這時,火車一震,開動了。
金玉郎直到如今,也還是完全不知道他們的來路,但是他不敢和他們交鋒‐‐他是斯文的,柔弱的,只會借刀殺人,向來不和任何敵人正面開戰。
於是趁著前方那闊太太進入包廂尚未關門,他像一條大魚似的一擺尾巴,順著門縫遊了進去。關閉房門背靠了門板,他見包廂裡只有三人,其中一人自然就是闊太太,另外兩人都是半大孩子,一個男孩像是小廝,一個女孩像是丫頭。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怕闊太太叫嚷,上前一步正要解釋,哪知就在這時,包廂的門開了。
金玉郎二話不說,上去抱住闊太太,低頭就親‐‐嘴唇貼著嘴角,他並不是真親,只是做了個熱吻的架勢,同時恨不得把腦袋縮排大衣領口裡去。忽然心裡一驚‐‐他想起了自己還戴著帽子,全身上下,數這頂帽子最花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