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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地的過來告訴妹妹:&ldo;這小子要是醒了,你就立刻離他遠遠的,聽見沒有?&rdo;
段人鳳聽了這話,莫名其妙:&ldo;我怕他幹什麼?他還能吃了我不成?&rdo;
段人龍走得很急,進了病房之後還在喘粗氣:&ldo;這小子離吃人不遠了。剛才那個誰,說開煤炭公司的那個誰他妹妹,上半年就跟這小子好過,好了沒幾天,他妹妹就帶著錢跑了。別人都說他妹妹是私奔,那個誰氣得和他妹妹斷絕關係了,也沒找她,結果那姑娘就沒訊息了。還有這回揍他的那個老小子,他姨太太也失蹤一個多禮拜了。&rdo;
段人鳳花了一點工夫,才從滿篇的&ldo;那個誰&rdo;之中提取了中心意思,領會之後,她發現自己竟然並未感覺驚訝。
這時,段人龍嚥了口唾沫,氣息平順了些,又道:&ldo;還有他那個太太,就是姓陸的那個,我打聽出來了,他太太白天失蹤,晚上他家就著了火。你說這‐‐&rdo;
他一攤雙手,後頭的話不用講了,一切盡在不言中。段人鳳回頭向著病床看了一眼,然後對著哥哥一聳肩:&ldo;這不稀奇,我早就看出來了,他是瘋子。&rdo;
段人龍向著病床一指,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ldo;趕緊讓他去死。&rdo;
&ldo;我不殺他,也不救他。他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rdo;
段人龍盯著妹妹,沒多言語,只說了四個字:&ldo;婦人之仁。&rdo;
段人鳳好脾氣的微笑了,段人龍依舊凝視著她,看她臉上那個微笑,簡直堪稱悽慘。
他知道她心如明鏡,只是下不了手。那小畜生若是活蹦亂跳意氣風發,她還未必有這樣的仁慈,然而那小畜生此刻偏偏是隻剩了一口氣。
那小畜生對她以柔克剛,她心如明鏡,無計可施,所以只能悽慘的微笑。
段人龍和她兄妹連心,她悽慘,他也無言以對、只覺悲涼。
光陰
金效坤定下了一口棺材,又捎帶著讓棺材鋪聯絡了裱糊匠,訂了一批紙人紙馬。在裱糊匠開工的同時,他出城去看了墳地。
該他辦的他全辦妥了,現在只差了金玉郎的一死。然而這一天,段人鳳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金玉郎大概是不死了。
當聽到&ldo;不死&rdo;二字時,他的心往下一沉,以為這個孽障是清醒過來了,然而等他到了醫院親眼一看,又發現事實與自己的想象頗有出入:金玉郎確實是醒了,半睜著一雙眼睛,他面無表情的仰臥在病床上,不認識人,也不說話,似乎是有意識,也似乎只是換了種昏迷的方式。唯一能證明他那&ldo;醒&rdo;的現象,是他偶爾會動一動手指,有時候還能蹬一蹬腿。
他,段人龍,段人鳳,三人圍著病床站了,瞻仰遺容似的低頭看著金玉郎,全都有些懵。這是他們全未設想到的第三種情形,他們都以為金玉郎只有兩條路可走,不是生、就是死。
最後,段人龍先開了口:&ldo;這怎麼辦?&rdo;
餘下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段人鳳見金效坤始終是一言不發,便答道:&ldo;沒辦法,看著辦吧!&rdo;
如此又過了三天,金玉郎有了進步,懂得吞嚥和咀嚼了。
他木雕泥塑似的半睜著眼睛,依舊是不認識人,但當有盛著湯水的小勺子觸碰嘴唇時,他會機械的張開嘴。
醫院的病房,再高階也就是這麼一間,段人鳳在裡頭住得憋悶,便在徵求了醫生的意見過後,將金玉郎接出了醫院。段人龍對她的所作所為是相當的不贊成,氣得對她不聞不問,而如此單方面的和妹妹冷戰了半個多月之後,他因為要出京辦軍務去,臨走之前放心不下妹妹,所以又單方面的和妹妹講了和,自己找上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