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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門洞,他從門洞裡向外望:&ldo;誰啊?&rdo;
門外站著個瑟瑟發抖的人,那人說道:&ldo;我姓金,來找白小姐。&rdo;
&ldo;我們小姐前天就上上海去了,不在家。&rdo;
&ldo;那……那勞駕你開門,讓我進去過一夜好不好?我是白小姐的老朋友,今晚剛進北京城,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rdo;
老聽差暗暗冷笑了一聲,心想你連白小姐的行蹤都不知道,還敢說是人家的老朋友?這不定又是哪裡來的一個落魄小子,自己可不能放他進來,要不然家裡要是少了什麼東西,自己這把守大門的,還得擔責任。
&ldo;那不行。&rdo;老聽差告訴門外的人:&ldo;這我可不敢。您還是自己另找地方吧,想見白小姐,您年後再來,白小姐說了,年前不回來了。&rdo;
然後他關閉小門洞,靜等了片刻,末了開了門洞再向外瞧,就見外面白雪飄零,已然沒了人影。
老聽差打了個冷戰,忽然有了一點見鬼之感。
在老聽差懷疑自己見鬼的兩小時後,在北京城的另一邊,又有一扇大門被拍響了。
這一扇大門後的聽差,沒有再次將金玉郎拒之門外,因為門內的女主人,是陸淑媛。
陸淑媛一直以為金玉郎也死在前線了,只不過是沒有確切的訊息,所以還不便立刻給他發喪。所以今晚忽然聽聞丈夫回來了,她和白宅的老聽差產生了同感:見了鬼了。
及至她披著衣服走去客廳,當真見了金玉郎,她也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丈夫活著從前線回來了,妻子自然應該是喜出望外的,然而面對著金玉郎,她只覺得這個丈夫,其實真死了也行。
原來她愛金玉郎,一是受了大哥的影響,二是看上了金玉郎的好模樣,可如今大哥已經死了,徒有其表的金玉郎沒了靠山,就變成了個要吃她喝她的小白臉,身價立刻大貶,況且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這個金玉郎,連&ldo;徒有其表&rdo;四個字都挨不上了‐‐以陸淑媛的眼光來看,他的形象,簡直是堪稱恐怖。
他的臉是慘白顏色,額角鮮紅的爛了一片,細看又不是爛,是一片皮肉傷。身上裹著一件看不出形狀的破棉襖,棉襖下頭露出了大衣的下襬,可見這棉襖並不是他的。直勾勾的盯著陸淑媛,他輕聲喚道:&ldo;太太,我回來了。&rdo;
然後他直挺挺的栽了下去,陸淑媛慌忙過去檢視,發現他已經陷入了昏迷。
陸淑媛發現小家庭也有小家庭的難處,僕人太少,就只有一個大丫頭和一個老媽子,老媽子白天還告假走了,總得到了明天才能回來。看門的聽差或許有把子力氣,可那老頭子一直只負責看大門和掃院子,她嫌他髒,不願意讓他踩著新地毯走進來。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對當下的生活心滿意足。在陸家的大內戰中,她算是高瞻遠矚的一個,自知鬥不過那幾位兄弟,所以趁著眾人沒反應過來,她先蒐羅了一切能到手的財物,然後提前退了場,只說自己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沒有理由再繼續賴在孃家了。
陸家的少爺小姐們這時還沒有搶紅了眼,見她這樣的自覺,又想她寡婦失業的怪可憐,便還很同情她,她臨行時拉走了幾大車的紅木傢俱,陸家也沒人阻攔。而她在外自立門戶,剛把自己的小日子過起來,就聽說家裡的兄弟動刀子了。她要是晚走一個禮拜,別說拉傢俱,只怕自己的行李還要被那些人開啟了搜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