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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她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請金效坤進屋裡坐‐‐金效坤沒有要走的意思,可兩人一直站在太陽地裡說話,未免有點傻。
這時,金效坤又開了口:&ldo;玉郎被綁架了。&rdo;
她一愣:&ldo;綁架?誰把他綁架了?&rdo;
&ldo;我家那個賬房先生,老劉,上個月告老還鄉,玉郎非要送他一趟。結果從老劉家裡往回走時,半路就遇上了土匪。&rdo;
&ldo;土‐‐&rdo;
&ldo;你別慌,土匪綁票,為的是要錢。我今晚就帶錢出發,把他贖回來。&rdo;
傲雪城裡生城裡長,&ldo;土匪&rdo;二字對她來講,都是話本和戲文上才有的詞。金效坤方才那一番話,她聽著簡直像是天方夜譚,然而金效坤不是胡說八道的人,她相信他。既是相信他,那她心境平定,就立刻提出了現實的問題:&ldo;土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又不講道理,你這一去,萬一也被他們綁了,可怎麼辦?&rdo;
金效坤連連搖頭:&ldo;那應該不會。土匪又不傻,綁票也沒有綁人全家的,全綁了,誰給他們籌贖金去?你放心,我這一趟去,不過就是交錢領人,興許三天五天就能回來。&rdo;
&ldo;那你帶多少人去?總不能是你單槍匹馬吧?&rdo;
&ldo;給我送信的人,是老劉他兒子小劉,小劉認識路,我帶他一個,再帶三個保鏢,夠了。&rdo;
&ldo;才四個人,能夠?&rdo;
&ldo;當地有一個團的駐軍,團長是我中學時的學弟,他的兵和縣裡的保安隊,都會保護我。&rdo;
說到這裡,他見傲雪依舊定定的盯著自己,便像哄小孩子似的,柔聲說道:&ldo;二姑娘放心吧,其實我本不該把這事告訴你,白白讓你心慌,只不過玉郎和你訂好了週末出門旅行,忽然不能赴約,我怕你怪他失禮,要生誤會。而且,雖說我們這一次花錢買命,論理不該再出岔子,可它終究是件兇險的大事,憑著你和玉郎的關係,我也不好瞞你。&rdo;
傲雪點了點頭,心思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轉圜,竟是轉出了滿腔勃勃的怒氣。既是怕她擔心,那麼就該一個字都別向她吐露,現在他把話全說盡了,將她那一顆心也吊起來了,接下來他甩袖子一走,留下她怎麼過?讓她從今天起就掐著分秒熬時間,一直熬到他們兄弟兩個平安歸來?辦事辦得這樣可恨,如果對面的人不是他,那她非得說出兩句難聽的不可。
從小到大,人人都知道她厲害,可她沒向金效坤耍過脾氣,他對她一直不錯,她在他面前當然也只能是好。所以把那一腔怒氣往下壓了壓,她冷著一張白臉子說道:&ldo;我也要去。&rdo;
金效坤心平氣和的反問:&ldo;你也去?&rdo;
不等她回答,他繼續說道:&ldo;真是胡鬧,你當我是郊遊去,可以帶你一個?&rdo;
傲雪知道自己此刻的面貌大概不好看,一張臉也許宛如掛了霜,於是扭開頭去,她避開金效坤,對著照壁釋放冷氣:&ldo;北戴河我都不稀罕去,我會到鬧土匪的山溝裡郊遊?大哥真是把我說成糊塗蟲了。我這一趟要跟你去,不為別的,也不是自不量力的要給你幫忙,我是要給我自己解心慌。我明知道你‐‐你們是闖龍潭虎穴去了,自己怎麼還能在家裡坐得住?&rdo;
這話說完,她等了片刻,沒有等到金效坤的回答,於是試探著向旁橫了他一眼。這一眼橫得小心翼翼,因為有時候在她眼中,他是如此的風華奪目不可逼視,以至於她單是看見了他,都會受到刺激。十八九歲的人,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正到了慕少艾的年華,可她又是慕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慕金效坤。幸而她自小就知道自己必定嫁給金玉郎,太確定了,所以一路活得死心塌地,沒有絲毫的旖旎妄念,對待金效坤,也單只是認為他好,除了好,沒別的。
目光向著金效坤一觸即收,因為她發現他正望著自己‐‐與其說是望,不如說是審視。
&ldo;你急成這個樣子,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rdo;他說了話,還是那麼一團和氣:&ldo;平時我見你對玉郎冷淡,還擔心過你們的感情問題,如今一看,我這擔心是多餘的了。這還真是患難見真情。&rdo;
傲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