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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足憋了四五秒鐘，才把這一震的痛楚熬過了過去。抬起頭望向哥哥的背影，她隨即又把頭一低。
因為段人龍遇到了攔路虎。
攔路虎是個士兵。士兵和保安隊的服色完全不一樣，而且雖是單槍匹馬，但是全副武裝，手裡端著步槍。不知道這個士兵是從哪裡鑽出來的，迎面見了段人龍，他顯然也是一愣，隨即厲聲喝道：&ldo;站住！&rdo;
段人龍彎腰放下了肩上的金玉郎，金玉郎完全站不起來了，跪坐在了草地上。他仰頭去看那士兵，而那士兵對著段人龍一晃槍口：&ldo;你也跪下！&rdo;
段人龍二話不說，立刻就跪了。
士兵將手指勾上步槍板機，端槍走到了二人面前，槍口抵住了段人龍的胸膛，他俯下身來，卻是細看了金玉郎的臉。
&ldo;你是金家二爺？&rdo;他問。
金玉郎慌忙點頭：&ldo;是我是我，你‐‐你是來救我的吧？&rdo;
士兵一言不發，手指卻是作勢要扣扳機，可就在這一剎那間，段人鳳從草叢中匍匐而來，縱身一躍撲向了他。他猝不及防，被段人鳳撲了個倒仰，同時就覺手中一滑，正是段人龍出手搶了他的步槍。
兩隻手鎖住了他的咽喉，他的驚呼被段人鳳硬掐了回去。而段人龍手攥槍管高高舉起，一槍托砸向了他。士兵的眼珠子猛然向外一努，慘叫也全被段人鳳扼在了喉嚨裡。
段人龍一槍托砸斷了他的右腕。
然後段人鳳一點一點的鬆了手：&ldo;你是誰的兵？為什麼往山上開炮？&rdo;
段人龍也蹲到了士兵身邊，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將刀尖抵上了他的眼皮：&ldo;你說實話。&rdo;
士兵哆嗦著答道：&ldo;好漢饒命，我也是奉長官的命令‐‐&rdo;
段人鳳開了口：&ldo;少廢話，你是誰的兵？為什麼開炮？&rdo;
&ldo;我是三十四團的，我們團長下令開的炮，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是奉命上山找人的。&rdo;
&ldo;找誰？&rdo;
&ldo;找金二爺。&rdo;
&ldo;找他幹什麼？&rdo;
士兵疼得發昏，顫巍巍的吸了一口氣：&ldo;殺了。&rdo;
段人鳳回頭去看金玉郎，他們近在咫尺，士兵的話，金玉郎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段人龍又問：&ldo;為什麼殺他？&rdo;
士兵掙扎著搖頭：&ldo;不知道，長官怎麼吩咐我們，我們就怎麼辦。&rdo;
&ldo;你們是從哪個方向上山的？&rdo;
&ldo;我們把山包圍了，我是從東邊上來的。&rdo;
段人龍一推段人鳳：&ldo;聽見沒有？包圍了。&rdo;
段人鳳卻是低聲說道：&ldo;殺了他。&rdo;
&ldo;誰？&rdo;
段人鳳猛的扭頭反問了他：&ldo;你是傻子嗎？誰要殺我們，我們就殺誰！&rdo;
段人龍拄著步槍站起來，掄起步槍就往下砸。段人鳳向後一躲，躲過了飛濺的鮮血和腦漿。段人龍再次掄槍，這回他用槍托徹底砸碎了士兵的腦袋。段人鳳向後退了又退，心裡知道這人是非殺不可，然而依舊悚然。在此之前他們耍刀弄槍，殺人放火的狠話沒少說，可說歸說，他們充其量只能算是蟊賊，這是他們第一次殺人。
段人龍拄著步槍，呼呼的喘氣，回頭望向妹妹，他忽然一笑：&ldo;有點兒意思。&rdo;
某種異於常人的性情，原本一直是隱藏在他骨子裡的，此刻乘著血腥的東風，蘇生了過來。他不怕，更不悔，甚至心胸一片暢達，單只是痛快，&ldo;有點兒意思&rdo;。這點兒意思說不清道不明，讓他只能是向著妹妹笑。而他妹妹冷著臉，伸手向他一翹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