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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來的路上啦!哈哈哈!”
岑卿浼那邊的電話裡有迴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洗手間……或者是醫院的走廊裡。
那邊隱隱響起了病人家屬呼喊醫生的聲音。
夏致的心立刻沉冷了下去。
“卿浼,你在醫院裡吧?是不是我媽發生什麼事了?”
“哪兒……哪兒有什麼事兒啊!我說就是來早上陪她們吃了早飯,然後跟她們一起過去。你這是賽前緊張吧?一直瞎想?”
“那好,你讓我媽接電話。”
“陳阿姨上洗手間呢,我還能進女衛找她?會被打死的!”
“卿浼……”夏致低下頭來,聲音也變得無比認真起來,“那是我的媽媽,我現在滿腦子都在擔心她,你不跟我說實話,我也會一直想著不可能專心比賽。這樣的比賽結果,誰也不會滿意的。所以,你不如實話實說。”
那一邊的岑卿浼沉默了。只聽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說:“今天早晨四五點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一個出車禍羊水破了的孕婦,急匆匆給送來……當時兵荒馬亂的,你媽嗎跟著孕婦身邊做急救……家屬太著急了……和急救醫生起了爭執,你媽媽被推了一下從樓梯上摔下來……”
夏致愣住了:“然後呢?”
“腦袋磕在了臺階上,到現在……還沒醒呢……”
“我現在就過去!”
“我和我媽嗎都在這兒陪著呢,你還是……”
“還是什麼?我不可能專心比賽了!比賽以後還會有,可我媽受傷了到現在還沒醒,我怎麼比賽?”
夏致立刻就去找了白景文。
幾位教練聽說了之後,都同意夏致趕去醫院。
“但如果是這樣,五十米的決賽你肯定趕不上了。從這裡來回醫院,按照賽委會要求必須比賽開始前一個小時報道,你可能一百米的決賽也趕不上了。”莫教練覺得萬分可惜。
“二百米決賽安排在下午第一場,如果你確定你媽媽的情況還好的話,我希望你能參加。”王教練也覺得可惜,但是沒有什麼比家裡人更重要。
白景文打電話給了大巴車的駕駛員,讓他親自開車送夏致去醫院。
夏致一轉身,就看見了葉粼站在那裡。
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面帶著微笑的葉粼,此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想陪你一起去。”
夏致沒有說話,而是一把抱住了葉粼。
“我會回來的。”夏致說。
葉粼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夏致。
當他知道夏致的媽媽出事的時候,他就知道夏致一定會去。
“我已經……習慣了每一場比賽你都在我的身邊了。我能夠完成每一場比賽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遲早會跟你在決賽相遇……”
夏致當然明白,明白葉粼一直以來對那道界限的恐懼。
每個運動員都不知道自己極限在哪裡,都告訴自己能遊得越來越快。
但是葉粼和他們是相反的,當他拼盡全力在水中完全失去自我的時候,他就提前知道自己的極限了。
做為一個運動員,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最快能到什麼地步更加絕望了。
“葉粼,你不是問我一百米半決賽的時候對陸塵說了什麼嗎?”
“你說什麼了?”
“我說,‘緩刑的感覺如何’?”夏致托起葉粼的臉,用力地看進葉粼的眼睛裡,“葉粼,如果你擔心自己會在水中神遊,會覺得今天的比賽你贏不了,那麼你想想陸塵。他在害怕我,因為他知道……他遲早會輸給我。每一場比賽他都離那個結果越來越緊,所以他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