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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的太晚了!

桑弘謹忍不住看了陸啟一眼,突然有種微妙而怪異的感覺。桑弘蕊是幽州王府的女兒,臨漳王府的媳婦,她鬧起來,本應該兩家名聲一起臭,結果現在卻是幽州王的風評差到極點,臨漳王卻成了人人同情的物件——結局截然不同!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陸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幽州王的打算,亦知道桑弘蕊會造成的結果,這一切不是他策劃,卻是他在悄悄推動,目的就是,讓自家看不到能夠成事的希望,而只能一心一意地支援他!

——但如果連這些他都能估計出來,那麼這人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桑弘謹心裡驚疑不定,悄悄去看陸啟,卻見他神情蕭索,只是自斟自飲,又實在看不出來想法。

更何況,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他是否能判斷出來陸啟在這件事當中有意還是無意,都已經晚了,只能走一步說一步,總之雙方現在除了合作,也沒有別的選擇。

他沉默了一會,終於慢慢說道:“王爺的擔心有道理,看來不管教她,是真的不行了。”

桑弘蕊並不知道丈夫和哥哥的對話,此刻她正一個人坐在自己漆黑的房間裡,手搭在小腹上。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懷孕,但其實跟白亦陵說出“我懷孕了”那句話的事情,桑弘蕊無比希望那是真的。她嫉妒丘珍,嫉妒的發狂。

在出嫁之前,她的性情就十分嬌縱殘暴,如果說平時的為人還算正常,那麼遇到跟陸啟有關的事簡直就像是瘋子一樣,也並非全無頭腦,只是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好不容易嫁給陸啟之後,無論出嫁的過程還是婚後生活都不盡如人意,使得她愈發暴躁,不然也不會刻意去找白亦陵的茬。

但改不了是改不了,桑弘蕊心裡卻明白,陸啟對自己越來越不耐煩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嫁過來的時候。那一陣陸啟情緒不好,沒有碰過她,但態度卻是溫和的。

後來她氣不過,鬧了幾回,陸啟也漸漸地不再容忍,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僵,以至於從開始的爭吵,到了如今的漠然,任由她怎麼鬧,都再也得不到陸啟的半點關注——哪怕是生氣呢!

難道以後就要一直這樣下去?桑弘蕊想起他那一張淡漠的臉,心裡頭一陣驚慌,霍然從床邊站了起來,提著裙子就要往外跑。

結果她把房門推開,正好迎頭撞上了一個要進來的人,來人停住腳步,沒有說話。桑弘蕊抬頭一看,正是陸啟。

她忽然覺得一股委屈從心底油然而生,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後悔。

桑弘蕊一把抱住了陸啟的腰,哭著說:“子現哥,咱們能不能不要這樣?咱們過去偶然說幾句話吃一頓飯都會很開心,為什麼現在每天都能在一起了,事情反而變成了這樣?我錯了,子現哥,我以後不鬧了,咱們好好過日子行嗎?我改,我真的改!”

她很少能說出這樣的話,陸啟臉色不變,拽著桑弘蕊的胳膊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扯開,淡淡道:“跟我來。”

他說完之後徑直帶著桑弘蕊向前走,雖然目不斜視,神情也冷淡,但好歹也不像是要太絕情的樣子,桑弘蕊連忙跟了過去,兩人一直到了王府角落裡一處偏僻的院落。因為從建府以來就無人住過,顯得有些荒涼。

桑弘蕊害怕了:“來這裡幹什麼?”

陸啟不答,自顧自地道:“我記得跟你說過很多次,讓你不要招惹盛家,更別去找白亦陵的麻煩。你總是認為我回護他們,不向著你,現在惹出一身是非,又如何說?”

他說罷之後,看了桑弘蕊一眼:“聽說你被蛇嚇到了?”

陸啟不說還好,桑弘蕊一聽“蛇”這個字,就覺得渾身打哆嗦,胸口一陣噁心反上來,彷彿又聞到了那股腥臭的氣息,觸控到了巨蟒身上滑膩的蛇皮,她嚇的眼淚成串成串地落了下來:“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去找白亦陵的麻煩了。子現哥,你就原諒我這一會,行嗎?求你了!”

陸啟輕嗤了一聲:“這確實是你態度最好的一次,但說著以後不會了,卻一次又一次故態重萌的也是你,這回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來人!”

桑弘蕊又驚又懼地看著他,只見陸啟衝著過來的下人吩咐道:“把她給鎖在這裡面,找人看著,每天只准吃兩個饅頭,一碗水,無論她如何鬧,只要敢踏出這個房門半步,我唯你是問。”

桑弘蕊尖聲道:“你這是幹什麼?你不能關我!陸啟,你不是個東西,我要讓我大哥來接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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