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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氣還掛在臉上,瞪著對面任性的兒子。
墨裡無視他的憤怒,平靜地道:“爸爸,我想過了,我要重建墨家班。”
墨班主並沒有因為兒子的雄心裝志而動容,冷哼一聲:“重建墨家班?說得容易,你有錢麼,有人麼?!就憑從垃圾堆里拉回來的幾個破箱子,你能重建個什麼?!”
“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可以想辦法!”墨裡握緊拳頭,一臉固執。
“想什麼辦法?你租倉庫存箱籠的錢有著落了嗎?什麼時候能還給人家周飛?!”
墨裡扭頭不說話了,一張白皙的臉憋得通紅。雖然沉默,仍舊堅持。
墨班主看了他半晌,最終嘆了一口氣:“你啊你啊,說不想唱戲的也是你,戲班子關了非要重開的也是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啊。”
墨裡立下了雄心壯志,卻在墨班主三言兩語的問詢中,野心糾結成了一團亂麻。
沒有人,沒有錢,沒有觀眾。墨家班是如何沒落的,以後他重建墨家班也將面對同樣的難題。
“畢業以後我可以專心演戲。”墨裡纏著手指,帶一絲賭氣地道,“度狐仙有觀眾,我好好地唱,會有更多觀眾。”
“一個戲班子,只有一齣戲,像話嗎。再說能和你搭戲的也就你師哥,我也沒有精力再教出來第二個道長了。”墨班主嘆了一聲,又想到了什麼,一拍桌子,“先不說那些沒影的事。你讓周飛幫你租倉庫,到底用了人家多少錢?”
“沒多少……”墨裡咕噥著不想說。
“沒多少是多少?!一塊錢也給我還給人家!咱們老墨家從不欠人錢!”
“……二。”墨裡咕噥了一聲。
“到底多少!大聲說!”墨班主耐心快告罄。
“一萬二!”墨裡粗聲道。
墨班主倒吸一口氣。
“一萬二?!就存那些破爛!墨裡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罷休!”
“不是破爛!”
“你個敗家玩意兒!我上哪拿一萬二還給人家去!馬上把倉庫退了,把那些破爛都給我扔了!”
“我不,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墨裡漲紅著臉堅持,眼裡恍忽湧出一陣水氣。
“氣死我了,你氣死我了。”墨班主倒在沙發上,扶著額頭直喘氣。
“不用你還錢,我借周飛的錢,我自己還。”
“行,你面子大,一萬八千說借就借,我看你拿什麼還?!”
墨裡沒話說了。拿什麼還?他很茫然。倉庫租了兩年,兩年後他畢業,頭腦發熱的時候他想的是畢業以後就重建戲班,可是到了具體的細節,他頭腦同樣一片空白。
墨班主沒有真的讓墨裡還錢,硬是東拼西湊湊出來一萬二,一毛不少地還給了周飛。
“你的生活費沒有了。”給墨裡就只有一句話。
墨裡又想哭了。
這是零八年的十一月,墨裡剛剛升上大二。
在家裡任性了一回,墨裡還得回學校繼續學業,學的還是生物這種和唱戲八杆子打不著邊的專業。周圍的同學們都卯足了勁頭要考研或者出國做學術,相比之下,一心只想等拿到畢業證就回家重建戲班子的墨裡是最沒出息的。
不但沒出息,還沒有錢。墨裡覺得自己的處境真是對不起自己的美貌。他長這麼帥,不該這麼窮啊?!
可事實是,他既帥且窮,並且窮到整個生物學院都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大二有個學弟(學長),啃了一學期的饅頭鹹菜,凡是要出份子錢的班級活動從來不參加,一身藍色運動服穿到起毛也捨不得扔,無論冬天夏天都只有一雙白色運動鞋。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長著一張貴公子的臉卻比學校裡的特困生還要特困,好歹人家有學校助學金資助,這位全靠自己硬撐,也是一朵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