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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下時,那個太監忽然又來了一趟。
“溫公子,陛下召您去御書房。”
溫行一愣,沒料到這安隆帝還會突然召見他。不過到底皇命難違,他望了眼黑夜中淅淅瀝瀝看得不甚清晰的細雨,還是拿了把油紙傘後就匆匆趕往了御書房。
御書房距東宮的說遠不遠,說也不近。
當溫行尚未抵達時,就遠遠望見了一個挺直腰板跪在細雨中的杏黃色身影,還有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負手而立,背對著溫行站在御書房屋簷之下。
見到這情形,溫行頓覺不妙——這怎麼看可都不像是有好事的樣子。
他駐足原地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了謝衣身側。他將雨具遞予隨行的小太監,掀起衣襬跪在微溼的地面上,恭敬道:“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
出乎意料,安隆帝倒是沒讓溫行跪著說話。
“謝陛下。”
溫行瞥了眼自他走來就緊緊盯著自己的謝衣,還是沒有多說、多做什麼。
在他起身的同時,安隆帝也終於轉身,臉色並無過多神情,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這一次無需溫行出聲詢問,安隆帝就開口道:“距謝衣出師不過兩月,不知你到時作何打算?”
除了特別生氣以外,安隆帝很少會直呼謝衣姓名,溫行聞言心中一跳,下意識就想看向謝衣。
“你不必顧及他,就說你自己的想法。”
安隆帝一句話打斷了溫行的動作。
溫行抿唇片刻,還是如實說:“臣已答應太子殿下,在殿下出師後再跟隨一年,一年後請求放歸。”
說話間他忍不住看了下安隆帝的神情,只是見他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
溫行猜不透安隆帝是想作甚,站在原地沒有再多說話。
安隆帝也不出聲,各自沉默著。
淅淅瀝瀝的雨聲在一片靜默中更顯清晰。
直到這時溫行才想起謝衣還跪在身側,斟酌著語句,輕緩地道:“如今夜間寒意重,此時又正碰上小雨,雖不知殿下何處觸怒了陛下,微臣還是斗膽請求讓微臣先送殿下回宮,以免染上風寒。”
安隆帝像是才想起謝衣的處境,冷哼了一聲,道:“凍不死他。”
不過謝衣畢竟是太子,安隆帝為顧及大局還是準了溫行的請求。
溫行輕舒了一口氣,告了聲退後側身就要攙扶起謝衣。
然而謝衣看著他的目光不知何時變了味,較之最初單純的疑慮要更為咄咄逼人,竟使得他一時間不敢直視謝衣。
就好像自己是個做錯了什麼事情而心虛的小孩。
溫行目光微閃,垂眸躲開謝衣的視線,伸手就要觸碰到他時,又被他一把揮開了。
謝衣憑著自己的毅力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被雨水打溼了的部分發絲貼在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目光如炬,毫無畏懼地對上安隆帝的視線,留下一句“兒臣不會放棄的”之後轉身就要走,而且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直接往雨中走。
溫行不清楚前因後果,衝著安隆帝歉意一笑,忙不迭接過小太監手中的油紙傘追了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跪得久了,謝衣步伐虛浮凌亂,沒一會兒就被溫行趕上了。
“殿下。”溫行遮住了滴落在謝衣身上的雨水,輕輕喚了一聲。
出乎意料,這一次謝衣理都沒理溫行,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目不斜視看著正前方。
溫行當他還在方才的事情氣惱,輕嘆了一聲,盡職盡責地勸慰道:“雖然微臣並不知您同陛下說了什麼放棄不放棄的,但是陛下終歸不會害了您,您還是應當適當聽取一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