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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落下一滴水,在明黃的聖旨上暈染開來,韓歧摸了摸眼角,竟是溼潤的。他放下筆,伏在桌案上靜默無聲。
林遷南,林遷南,林遷南。
不要丟下我。
只要能留在林遷南身邊,寧願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五,或是平庸無能的邢武。再不願做韓歧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曹婆婆為林遷南做了一套新衣衫,厚實,塞了很多棉花,適合過冬。
林遷南戴著斗笠,一層黑紗垂落,遮住了他的臉,他的聲音沙啞,辯不出原來溫潤的聲色。
“曹婆婆,我不需要,”林遷南謝絕道,“多謝。”
“特意為你做的,深紅色,多喜慶!”曹婆婆不容拒絕道,“聽我的,快換上。”
林遷南拗不過她,為難道:“好吧,謝謝曹婆婆。”
雁兒拿著針線,在為曹婆婆縫補衣服。原來曹婆婆只顧給林遷南縫製新衣,連自己的衣衫破了都不知道。
“好閨女!”曹婆婆打心眼喜歡雁兒,“我也要為雁兒做身新衣衫,讓雁兒漂漂亮亮的。”
雁兒很會說話,三言兩句就能把曹婆婆逗笑。
林遷南拿著衣衫回房。朝陽的窗臺上放了一個陶瓷罐,林遷南走過去看了看,還是沒有變化。
“雅兒,我沒有為你報仇,也沒有為你,做過什麼,若你還在等我,就以緣落告訴我。”林遷南輕聲道。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了陶瓷罐上,林遷南在銅鏡前摘下斗笠。一張臉不見往昔風采,一個個紅疹子駭人的很。
林遷南自己也不忍多看,他的痛覺減退了不少,現在大約是剜心之痛才能讓他察覺到了。
熟悉的馬蹄聲噠噠響起,林遷南知道是誰來了,戴上斗笠,走出房門。
申屠玹隻身一人前來,正和雁兒說著話。
林遷南走近,申屠玹頓了頓,不確定道:“遷南?”
林遷南“嗯”了一聲,道:“你來了。”
申屠玹想擁抱他,林遷南後退兩步,申屠玹也不強迫,強忍激動地說:“我知道你肯定還活著,你還好嗎?”
“很好,你呢?還有南國,都好嗎?”
“我一點都不好!”申屠玹道,“我今生最後悔的事,就是讓你和雅兒回到豫國!”
林遷南聽到他說的話,心頭一窒,微微低下頭。
“韓歧!”申屠玹深惡痛絕道,“我會讓他血債血償。”
林遷南道:“夠了。我已經給他懲罰了,你不可再做其他事。”
申屠玹想看清他斗笠下的臉,趁他不備,扯開黑紗,隨即睜大了眼睛,滿目震驚。
雁兒很是難過,她清楚實情,也是頭一次忤逆申屠玹,沒有告訴他林遷南的真實情況。
“看夠了嗎?”林遷南整理好面紗。
“你是在給他懲罰還是給自己?”申屠玹一時氣急,道,“我與他協議,他說讓你回豫國一次,就能治好你,還我一個無恙的林遷南,是韓歧食言了,我如何能放過他,放過豫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一篇狗血文,所以任何劇情都可能發生。【一隻後媽在悄悄說】
“你與他協議?”林遷南反問道。
“我……”申屠玹始料不及,不知怎麼回答。
林遷南踱步走到門口,外面竟只有申屠玹帶來的一匹馬,看來他是隻身前來。
“不必解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林遷南仰頭看天,“初冬已這般陰寒了,不知還能不能看到來年的春季。”
申屠玹道:“跟我回南國,我會有法子治好你的臉。”
“春花。”林遷南似在低語,“答應我,不要與豫國開戰。”
久違的稱呼打動了申屠玹日漸堅硬的心,可他早不像以往那般容易動搖。
“你到現在還想著韓歧?還惦記傷你害你的豫國?”申屠玹捏著他的肩膀,讓他與自己對視,“你口口聲聲說不想生靈塗炭,但戰爭本就是弱肉強食,我不屠他,他遲早有一天會亡我!”
申屠玹似乎積怨已久,正在一個爆發的臨界點,而林遷南的好言相勸正好點燃了他的怒火。
林遷南擰緊眉頭,不悅道:“你何時變得這般偏激了?以前你從不這樣想。”
“別提以前,”申屠玹道,“以前我覺得息事寧人就能護好你,事實證明我錯了!雅兒的仇我一定會報,還有從前豫國皇帝對我國的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