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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府內其他閒人未聚攏,趕忙將我拖回臥房。
我回到臥房便笑不出來了,嗓子眼疼得厲害,灌進兩口隔夜的茶水,躺在床上等春花拿了藥膏回來。
我聲音沙啞地說:“春花,我餓了。”
春花為我血肉模糊的膝蓋上了藥,我沒覺得多疼,身體本能告訴我,我該吃點什麼。
“主子,我為你煮了面,現在要吃嗎?”
“又是面啊,吃吧……”
春花一個大男人,事無鉅細的伺候我吃喝拉撒睡,我時常腹誹自己像個殘廢,誰知老天爺聽到了我的話,真讓我成了個殘廢。
王府內我的存在感不低,下人們知曉我是韓歧的禁臠,連他們也不如,表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他們總將我當個異類。若不是春花足夠圓滑,我只怕得餓死、病死、冷死在偌大的王府裡。
翌日,我又“錯”了,跪在書房前認錯。
我的雙腿麻木,萬幸地上是冰涼的石板而不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這次我跪了半個時辰,血從衣裳裡滲透到地上,染紅了一片石板。
我不爭氣地暈倒了,心想著我暈在你韓歧的門前,再晚點怕是要死在這裡了,你總該把我抱回房裡吧?
抱著期待醒過來時,我挑開一隻眼皮,眼前仍是緊閉的房門,唯一有所改變的是日頭由白晝變成了黑夜。雙腿毫無知覺,原來我的命這般的硬,怎麼熬也熬不死。
秋天的夜很冷,我打了個噴嚏,大聲道:“王爺,你還在忙嗎?”
屋內無人回應,我看見明晃晃的燈芯,明瞭他沒睡下,又道:“王爺,我快冷死了,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狐裘借我禦寒?”
沒有內力加失血過多,我冷到牙關打顫,韓歧大約是聽我聲音虛弱,拿了狐裘開啟房門。
我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再次暈了過去。
我做了個不願回想的夢,在夢裡我的手是鮮紅的,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耳畔迴盪著韓歧絕情的聲音,沒來得及聽清他說了什麼,我痛醒了。恢復知覺的雙腿,全是刺痛感,如被千萬只螻蟻啃噬,我在自己的臥房內,雙腿綁了厚厚的繃條。
我看了眼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看來韓歧為我找了郎中醫治。
我心頭像抹了蜜,分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關心,一座愛的橋樑眼看要搭起,結果被春花三兩句話敲碎。
“主子你別妄想了,王爺恨不得你去死,怎會為你請郎中?是我把你揹回來的,然後找忠德賒賬為你買的藥。”
春花素來不與我講主僕之禮,話難聽又中用。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又因春花說的在理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得問道:“你和忠德關係好嗎?”
忠德是韓歧的貼身侍衛,只對韓歧忠誠,平時冷冰冰的一張臉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幫我的樣子。
春花點頭道:“還算不錯。”
“我家春花人緣好,我算是沾了你的福氣。”我接過濃稠的藥,皺起眉頭灌下去。
“近些日子你不要再去跪了,不然以後得瘸腿走路了。”春花找了軟枕墊在我的背後。
“我這腿和瘸腿走路有何分別?”我不在意道。
春花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算了算,自己連著跪了半個月,好像罰的時間比往日都長。於是仔細回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麼事,思來想去終是挖開了生鏽的記憶——我半月前撕碎了丞相府送來的拜帖。
韓歧素來與丞相府交好,小小拜帖有沒有也無所謂,但這份拜帖是丞相家的千金趙顏歡送來的,趙姑娘面皮薄,明明與韓歧郎有情妾有意又故意欲迎還拒。
趙顏歡是韓歧喜歡的女人,清淡素雅漂亮極了。我那可憐的妒忌心作祟,寧願韓歧恨我也不願他在我面前為了別人而笑。我嘴裡泛苦,味道如那日吞進去的拜帖墨汁一般令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