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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德知道阿城那不討人喜的性子,三番五次地制止也無濟於事,冷眼看著愈打愈烈的兩人,發現春花的蠻力異於常人之大,不禁心生困惑。
阿城沒對春花使任何壓制性的功夫,單用蠻力和他過了幾招,氣喘吁吁道:“你主子是狗,你……你也是,不過他是母狗你是公……”
他話沒說完,一道強力逼得撲倒在地,他回過頭,看見盛怒的韓歧,全身沸騰的血液涼了個透。
“王……王爺。”阿城感覺他的話被韓歧聽見了,頓時心虛的不行。
“忠德,帶他下去,”韓歧沒再看他,末了又補一句,“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忠德求情道:“王爺,阿城是認為您恨極了林遷南才敢出言不遜的,請王爺……留他一命。”
阿城噗通地跪下,一聲不吭,更是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嗯,”韓歧再度看向阿城,“下去吧。”
忠德扶起保住一命的阿城離去。
春花不會武功,力大如牛也比不得練武之人的拳頭,他鼻青臉腫的看著韓歧,道:“王爺是來看笑話的嗎?”
“你打不過阿城,為何動手?”韓歧皺眉道。
春花垂首,高大的身軀隱藏一些難掩的情緒,道:“你恨我主子,他才敢辱我主子,難不成我要等王爺為我們主持公道?”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那偏苑禁臠是韓歧最恨的人,連韓歧也是這麼認為的。
五年的習以為常,韓歧想不出藉口用來不恨林遷南,他道:“你要去找他?”
“王爺是不是覺得很可笑,”春花撣去衣衫沾染上的泥土,“我一個奴才,想不自量力的去皇宮救他。”
韓歧道:“你自行離去吧,不要去皇宮,去你該去的地方,這裡的紛爭,不是你能參與的。”
春花眸中的光亮了亮,道:“你知道了什麼?”
“從正門走,至於林遷南,你無須管,本王自有決斷。”韓歧轉身而去。
春花在他身後道:“五年前的事,我不瞭解,若王爺真的恨他,那就殺了他,但請王爺留個全屍好生安葬,別讓他再受苦。”
韓歧腳步停住。
皇宮的慎刑司裡關的都是犯了事的宮人,他被關在最裡面的一間。
牢房裡昏暗無光沒有活人願意光顧,林遷南住進來自然會受到鼠蟻蟲蛆們的熱情款待。
末間雖然清淨,但陰冷潮溼,白晝聽著犯人們哀怨的呻/吟便得過且過,到了夜裡,溼涼的薄被蓋在身上如蓋了層霜,動一動連骨頭都疼得厲害。
到了飯點,一雙雙骨瘦嶙峋的手從欄杆中伸出,如何牲畜般等著獄吏挨個送去吃食。
“吃飯了。”獄吏遞進來一碗沒有油水的冷飯。
“多謝獄吏大哥。”
林遷南丟下用在牆上刻字的尖銳石塊,拿過飯碗,看了眼餿飯剩菜,一句怨言不發的吃了起來,末了還把碗筷擺好,等獄吏來取。
隔壁牢房從老鼠洞伸來一隻手,是一個偷竊妃嬪首飾的宮女小樂,她送來了雪白的熱饅頭。
林遷南沒有推脫,拿起就啃,“謝謝,你為何每頓都有饅頭吃?”
“因為我有銀子,”小樂聲音聽起來清脆悅耳,像林間的雀兒,“你快吃,特意為你留的。”
素昧平生的小樂頓頓會分他些食物,他問過理由,小樂說是因為他整夜整夜的在牆上刻字,她睡不著便想著把他餵飽了也許能讓他消停。
刻字是林遷南的消遣,他睡不著亦不是因為餓的,聽聞後,他夜晚便再不用石頭消磨時光。
林遷南小口小口的把饅頭吃完,道:“小樂,以你的品性,怎會進慎刑司?”他不信小樂會偷盜。
小樂道:“宮中的事我也搞不大明白,當時是大宮女偷了東西,需要人頂罪,一推二,二推三,輪到我頭上,我便進來了,好在大宮女給了我些碎銀子,但不多,過了這段時間我們都得捱餓了。”
“原來如此,”林遷南想到過類似的原由,“你想不想出去?”
“不想,”小樂想也不想的答,“她們太可怕了,我鬥不過她們,遲早還會送回這裡。”
似是入夜了,牢房裡點起了幽暗的燈燭,幾隻老鼠在離他不遠處徘徊,他把手伸過去,老鼠便尾巴連尾巴的找洞鑽走。
他身上有毒,老鼠知道,老鼠不吃臨近死亡的腐朽之人。
“啊啊啊啊!老鼠!”
“啪”地一聲,老鼠的吱吱聲不見了,幾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