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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聽上去是那樣的鮮明,但是幻聽在很多時候聽起來也是很鮮明的,鮮明得就像是現實。加爾文感到越來越想吐,全身冰涼。
他順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走廊的盡頭是通往一樓的階梯。
那個他設想中的小女孩正在沿著階梯踢踏著廉價的硬底鞋快步向下跑去。加爾文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扶著欄杆慢慢地朝著階梯走去。
階梯上空無一人。
幻聽消失了。
加爾文的耳邊驟然一靜,在他的身後,傳來了紅鹿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也許是在打電話,加爾文並沒有太在意。
他僵硬地站在階梯的上方,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荒謬,夢幻和現實在他的大腦裡交錯著穿過。他死死地盯著階梯的下方,從那裡往右邊拐彎連線著維吉利家的餐廳和廚房,一樓米白色的地毯看上去異常柔軟。
沒有可能會有人在這樣的材質上踩出那樣的腳步聲——
加爾文對自己說。
但是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繃得很近,預感,還是說直覺,他強烈地感覺到在拐彎處的牆角,似乎有人正安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到來。
“嘎吱——”
加爾文慢吞吞地踩下了階梯。他下了樓,在一聲深呼吸後,他驟然轉身面向了廚房。
那間裝修精良的廚房想的乾淨而清爽,每一個射燈都經過了精心的計算。大理石的島形流理臺上是散發出柔和光線的裝飾燈,地板是拼成菱形小格的古典花紋木塊,不鏽鋼水槽閃閃發亮。在牆壁的另一邊,豪華的雙門冰箱正在運轉,發出了不仔細聆聽幾乎完全無法聽見的嗡嗡聲。
加爾文鬆了一口氣。他努力穩住自己的精神,將客廳和廚房的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用現實證明了自己是有多麼的神經質——這裡確實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有人入侵的現象。
“真是愚蠢。”
加爾文給自己了評價。他相信是裡德對他造成的精神壓迫還有退燒藥當然還有那些在他身體裡搏鬥的免疫細胞讓他變得如此神經質。
他的喉嚨因為之前的緊張而有些乾渴,於是他朝著冰箱走去,拉開了冰箱的門。
“咔——”
冰箱裡頭的啤酒瓶在他拉開門的瞬間發出了一聲互相碰撞的輕響。
加爾文看了看空蕩蕩的冰箱,從裡頭較深的飲品架上取下了一瓶冰冷的純淨水。
“咔——”
大概是什麼東西又碰到了一下,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加爾文沒有太在意,他關上了冰箱門,回過身,開啟純淨水的瓶蓋,灌下一大口冰水。
“咔——”
加爾文的動作一僵。
他放下了水瓶,緩緩地轉過身。
好吧,他終於找到了那種讓人不安的感覺的來源。
那臺冰箱。
冰箱正在以非常細微的程度晃動著,就像是有人正在努力地推搡這沉重的鐵盒子一般。
加爾文背部的傷口痛到他眼前再次出現了光斑。
加爾文停頓了幾秒鐘,但是他很快就跳了起來,然後緩步走到了冰箱的前面。最開始他想要把冰箱往外搬開,不過這臺冰箱就像是填滿了屍體的棺材一樣沉重(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加爾文現在實在是太過於虛弱了),最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將冰箱向外推開了一小段距離。冰箱的側面和流理臺出現了一個空隙,加爾文側過身擠了進去,他的心跳快得嚇人,豆大的汗水沿著他的額頭緩緩滑落。
加爾文小口小口地呼吸著,調整者自己身體的節奏,在做好準備工作之後,他慢慢地將頭伸到了冰箱的後面……
“呼……呼……呼……”
細微的……呼吸聲從冰箱後面的縫隙中傳來。
一個瘦小的小女孩面對著牆壁站著。
她的身體瘦弱得就像是一把柴火,她站得筆直,就像是她的脊椎已經被替換成了鋼管一樣,她以那種不正常的方式直直地夾在冰箱與牆壁的縫隙之中。
從加爾文的角度,只能看到小女孩面無表情的臉,還有她那頭被血粘成一縷一縷的頭髮。
她沉重地呼吸著,額頭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牆面。
正是這個動作,讓冰箱在剛才發出了輕微的晃動。
“伊莎?”
加爾文顫抖著開口問道。
女孩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
她慢慢地,慢慢地在那狹窄到極點的縫隙中扭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