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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僵硬地看著老婦人,手足無措。
“夫人……”
“呵呵,別擔心,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現在已經很少找別人的麻煩了。偉大的聖子告訴我們要對這個世界上的人和事抱有積極一點的態度……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我只是想讓米拉看看,看看她曾經差點犯下了怎樣巨大而恐怖的錯誤。”
她死死地抓緊了白狗的項圈,眼睛瞪得彷彿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突出來。
“看看我的達林,它現在是多麼的年輕,健壯,可愛。如果當初的我沒有堅定的意志力,錯誤地聽從了米拉的話,想想看,那該多麼可怕。我的達林會在她的誤診下就要死去……”
那名護士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她看了看老婦人身側的白狗,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古怪而苦澀。
“安娜夫人,你的狗……”
護士盯著那隻狗,欲言又止。
那是一條好狗,它很健壯,很健康,很年輕,幾乎稱得上是一條完美的狗。
加爾文也在看那隻狗。
但他看到的卻是另外一隻狗,那隻已經腐爛發臭,皮毛裡鑽出蛆蟲的死狗也在安娜夫人的身邊,它仰著頭專注地凝視著自己的主人,偶爾會用自己腫脹的舌頭舔舔老夫人青筋直冒的手。
老夫人在不自覺中抓了抓自己的手背,她看不見那條不完美也不好看的狗。
不但對於候診室裡的其他人來說,她那過度亢奮的精神已經到了不太讓人愉快的程度。包括那名看上去有點兒神經質卻意外好脾氣的黑貓主人。
他依舊抱著薇拉女士的貓箱,有點兒坐立難安。
加爾文毫不懷疑他正思考著是否應該暫時先離開。
至於加爾文……他比那名“虔誠”的飛天意麵教教徒更加想要離開這裡,其他人無從感知(不過加爾文覺得那隻黑貓或許察覺到了什麼),可對於加爾文來說,從老婦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臭氣息已經濃厚到讓他想要乾嘔的程度。
一旦察覺到對方身為降臨派教徒的身份,加爾文便對她產生了而一種生理性的厭惡。
還有那隻狗,那隻彷彿只是某種虛妄幻影般的狗。
加爾文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真相,而他對此感到異常的悲哀。
好在難熬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
就在安娜夫人伸出手企圖抓住那名護士破口大罵時,米拉醫生出現在了候診室裡,維吉利空著手跟在她的身後。
維吉利的衣衫上殘留著那條狗留下來的血跡,只是這個時候狗血的顏色已經變成了一種陳舊的暗紅色。
“汪——”
比人類更早注意到他出現的是那些流浪狗。
其中一隻狗張開嘴,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叫聲。
但這一次維吉利並沒有無視它們,他衝著那群流浪狗的方向望了一眼,翠綠色的眼瞳變得幽深而冰冷。
“嗚嗚嗚……”
那隻企圖尖叫的狗喉嚨裡擠出一絲微弱的嗚咽。它發著抖趴了下來,與它那群瑟瑟發抖的同伴一起,不敢動彈。
當然,維吉利與流浪狗那異常短促的接觸並沒有引起他身側的女人的注意。
因為這個時候的她只看到了老婦人和那位手足無措的年輕護士。
“哦,安娜姑母!”
米拉醫生看到眼前的場景,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她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稍縱即逝的尷尬和羞恥。
“這裡是發生了什麼嗎?”
在發出詢問的時候,加爾文看到她無意識地看了維吉利一眼,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隱秘的溼潤,顴骨上殘留著一抹很淡的嫣紅。
雖然非常非常的微妙,可是加爾文還是清楚地察覺到了異樣。
米拉醫生與維吉利之間的關係變得不那麼一樣了,至少在維吉利帶著那條可憐的流浪狗與她一同消失在走廊盡頭之前,他們兩人之間只是非常單純的醫患關係。
但是現在,唔,他們之間顯然變得熟悉,或者說,友好?
加爾文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皺起了眉頭,他的胃部正在發冷,然後緩慢地開始重新絞緊。
之前因為那隻黑貓,也就是薇拉女士友善的嘟囔而消退的不適感陰魂不散地再次在他的體內蔓延。
“加爾文,你還好嗎?”
維吉利倒是不曾在意米拉醫生那晦暗的一瞥,在回到候診室後他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了加爾文的身上,後者難看的臉色讓他大驚小怪地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