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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上這間特護病房與她之前清理的那十多間病房並沒有什麼兩樣。
空氣裡瀰漫著清潔劑和臭氧的味道,從牆角傳來了維生儀器滴答滴答有規律的電子音。
“唰——”
辛迪亞輕車熟路地走到了窗邊,她拉開了窗簾。
當她在這個房間裡的時候,她總是會確保這裡有著充足的,明亮的光線。
在她的身後,伊莎貝爾笨手笨腳地往噴瓶裡兌著消毒劑,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習慣性地朝著病床的旁邊望去,一般情況下在住院病人的床頭總會有些東西,有時候是親人送來的花束,有時候是病人自己的便條夾(靠近枕頭附近的床墊下面總是會有糖尿病老人在那裡藏上一把糖果)——然而“紅鹿”的床頭什麼都沒有。
在淡藍色的床單上,一個男人安靜地躺在那裡。
伊莎貝爾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床上的那個男人,那個……傳說中的惡魔,連環殺手“紅鹿”,經歷了電刑而不死的詭異傳奇。
她的動作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她十分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年輕而英俊的男人——他的面板光滑,紅潤,面部輪廓十分深邃,眉骨下方的眼睛緊閉著,一頭褐色的長髮攏在他的面龐周圍,那薄薄的,紅潤的嘴唇緊閉著,嘴角卻微微向上勾著,像是一個微妙而甜蜜的笑容。事實上,他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沉浸在美夢中熟睡的男人,一個男版的睡美人。
而本應該讓一個成熟女性感到賞心悅目的一幕,卻讓伊莎貝爾的背後忽然竄起了一股寒氣。
她扭過頭來看向辛迪亞,後者已經回到了推車的旁邊,也正在看著她。兩個女人之間完全沒有語言上的交流,可是就在這短短的瞬間,伊莎貝爾感受到了辛迪亞之前那個告誡的重要性。
沒錯,這個房間裡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不不不,應該說,“紅鹿”不對勁。
作為一個昏迷了十五年的植物人他的狀態太過於不尋常了……伊莎貝爾見過那些在病床上靠著儀器過日子的人,甚至不需要十五年的時間,只需要一年左右的植物人生涯,無論那些人多富有,無論使用多麼先進的裝置和多麼細緻的照顧,他們總是會呈現出類似的特徵。他們的頭髮會像是曬乾的稻草一樣乾枯雜亂,面板會變成死人似的蠟白,流失的脂肪讓他們的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缺乏唾液的滋潤嘴部的面板會泛著粉末似的白色皮屑。
他們絕對不會像是“紅鹿”這樣,光鮮亮麗得像是隨時有可能忽然打一個哈欠伸著懶腰慢慢醒來……
伊莎貝爾感受到了那種微弱的……不吉利的氣息。
它很有可能是沒有實質的,只能被最敏銳的女人的直覺所捕捉到:就像是那種你經過深夜漆黑的巷子口,或者是獨自回家聽到背後慢慢重疊的腳步聲時你能捕捉到的氣息。
她的心臟莫名地開始狂跳不已,如果可以她覺得自己應該馬上離開這個房間。
辛迪亞看著伊莎貝爾。
“打起精神來,伊莎。”她低聲說道,然後將熱騰騰的消毒毛巾從塑膠袋裡拿了出來,朝著病床走去。
她開始給“紅鹿”的軀體做清潔,伊莎貝爾發現他甚至連肌肉都沒有任何萎縮的跡象。
“你確定,他,他……”
她乾巴巴地,極小聲地開口問道。
辛迪亞打斷了她:“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他並沒有假裝,也不會晚上趁著沒有別人的時候爬起來繼續進行可怕的勾當……老實說有很多人都跟你想的一樣,不過已經好幾撥人來過了,他們給他做了檢查,測試了腦波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測試。別擔心,他就是一個植物人。”
辛迪亞鄭重而冷靜地對顯然有些慌張的伊莎貝爾說道。
她不喜歡這個姑娘容易激動的性格,如果可以,她想要讓伊莎貝爾安靜下來。也正是因為這樣,辛迪亞看上去甚至比在門外時候還要更加輕鬆一些。
“別擔心,保持警惕,但是不要過度驚慌,我的姑娘,”辛迪亞對自己的同伴說道,“不管怎麼樣,他是惡魔也好,普通的植物人也好,十五年來他都很‘安靜’。”
——只是這個房間裡的扭曲始終沒有消失過。
辛迪亞沒有將最後那句話告訴伊莎貝爾。
她感到感到有些憂慮,很顯然伊莎貝爾比她想的還要敏銳太多,她不知道這個姑娘能不能跟她一樣有足夠的力量跟那股扭曲的氣息對抗。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不用擔憂這一點了——
一個星期後,當她和伊莎貝爾推開監